秦禾苗剛用完早膳,正閒坐消食,

便聽到管家那略顯急切的聲音在院外響起:“將軍,楚芸芸小姐來了。”

秦禾苗微微一怔,心下暗忖,這楚芸芸登門不知所為何事。

她輕抬眼眸,整了整衣衫,輕聲道:“快請進來吧。”

楚芸芸就已如一隻歡快的雀兒,迫不及待地奔向秦禾苗的院子。

她今日著一身月白錦緞窄袖衫,裙襬繡著細密銀線勾勒的流雲紋,走動間熠熠生輝,

腰間那枚通透玉佩隨著步伐輕晃,敲打出清脆聲響。

髮髻鬆鬆挽起幾縷髮絲垂落,更添俏皮。

齊嬤嬤見是她,笑著側身讓路。

楚芸芸熟門熟路穿過庭院,老遠便揚聲喚道:“秦姐姐,你可起了?”

待瞧見秦禾苗身影,幾步上前挽住她胳膊,

眼眸亮晶晶的,“可算盼到今日,咱們快些出門,我聽聞東市新進了好些稀罕玩意兒,還有從江南來的綾羅綢緞,美極了,定要帶你去挑挑!”

邊說邊拉著秦禾苗就往外走,似是一刻都等不得,

滿心滿眼皆為這即將開啟的逛街趣事。

秦禾苗聽著楚芸芸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心念一轉,

自己被困在這將軍府中,日復一日對著四角天空,著實乏味得緊。

瞧了瞧尚算輕便的身子,如今不過才七個多月身孕,

離生產還早,出去透透氣倒也無妨。

她抬手輕撫隆起的腹部,嘴角噙著絲淺笑,轉身從櫃中抽出一條素色面巾,邊角繡著雅緻的碎花。

動作輕柔又熟練地將面巾覆在臉上,

在頷下仔細打了個結,只留一雙翦水秋瞳露於外,眸光流轉間,藏不住的靈動嬌俏。

“走吧。”

齊嬤嬤站在一旁,看著秦禾苗收拾妥當就要隨著楚芸芸出門,

眉頭皺得死緊,滿臉都是擔憂之色,趕忙上前一步,

屈膝行禮後說道:“主子,您這身子如今可金貴著呢,老奴實在放心不下,要不還是讓奴婢陪著您一道去?

再帶上兩個手腳伶俐的宮女,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萬一有個磕著碰著的,老奴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秦禾苗淺笑著輕輕搖頭,伸手扶了扶臉上的面巾,

眼眸彎彎,透著幾分散漫的自信:“嬤嬤,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暗地裡有不少暗衛護著呢,

那些都是頂尖的高手,旁人近不了我的身。

再者說,我不過是懷了身孕,又不是廢人,往日的身手雖說大打折扣,

可真遇著事兒,對付幾十個人絕對沒問題!你就別操心啦,

在家安心等我回來便是。”

說完,便隨著楚芸芸邁過了門檻,腳步輕快絲毫沒有半分猶豫。

楚芸芸跟在秦禾苗身旁,目光時不時回頭看向身後的齊嬤嬤,心底的好奇如春日野草般瘋長。

瞧這齊嬤嬤,事事想得周全,

一刻都未曾停歇,那細緻入微的照料,簡直是把秦禾苗當成稀世明珠捧在手心裡呵護著。

她不禁暗自揣測,能有這般忠心耿耿又體貼周到的嬤嬤伺候著,

秦姐姐的相公定非尋常人物。

說不定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公子哥兒,家底深厚,家風嚴謹,才養得出如此妥帖的下人;

又或者是軍功赫赫的將門之後,常年戍守在外,所以特意安排嬤嬤悉心照拂孕期的秦姐姐,免她在家受半分委屈。

而且呀,今兒自己不過是邀秦姐姐出去逛個街,

這齊嬤嬤雖未多言,可眼神裡那藏不住的擔憂,還有反覆叮囑早些歸來、路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