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且還有漢美十人團壯著聲威,更有司徒替他壓著陣腳,外不受威脅,內沒有禍端,如此可保宗門安然無虞,可保察燕長治久安。

北境的那些黑剎異族,這些年來給自己帶了許多困擾,倒不是擔心他們捲土重來,而是宗門裡許多人在背地裡議論紛紛,說他乃是婦人之仁,留下了這等心頭之患。他雖無暇理會這樣的閒言碎語,但又怎會不知,又怎會不受其影響呢?索性,他們想說便由他們說去吧,這世間本就是屁股決定腦袋,沒在宗主的位子上,永遠不知道宗主所做的付出與犧牲,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意圖與難處,永遠不知道每進一步需要做出怎樣的博弈與纏鬥。想要得到漢美國的全力扶持,又怎麼敢得罪了他呢?想要成就大事,又如何能不捨得在分毫之間讓步呢?其實黑剎完全不足慮,早已是閹割過的雄獸,一味地匍匐在地上,搖尾乞憐,在夾縫中求生存。他也並不是盲目自信,而是經過了充分考證的。那惠澤與子悠,在上桑國也並非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否則遭受這等滅頂之災上桑本族又怎麼會坐視不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呢?由此可見,這一族乃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是一陣風即可掃盡的落葉浮萍。

然而,那些新黨賊眾,才是真正讓他如鯁在喉,時常想起來便不得安枕的心頭之患。他們有傳承、有根源,還有著幾個說得過的帶頭人,如茫茫草原上的幾點星火,只要來一陣風,即可藉機燃成燎原之勢。這一處,須找一個把柄,將他們一網打盡。這些年來,按照自己的想法,已將他們分拆幾處,每處都佈下了天羅地網,只等一聲令下便一擁而上,將新黨斬草除根,將新黨弟子斬盡殺絕。那石三雖謀勇過人,然有白楠、白蕙及三百名弟子看守,晾他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來,況且還有丘和可隨意呼叫,此子誠不足慮。對付這些逆賊,只需一個合理的說法,掩過天下人的耳目。然而,他們多年來與百姓秋毫無犯,積攢下了絕好的口碑,找一個令天下憤慨、人神共憤的藉口並非易事。他正煩惱時,卻有人送來了解憂之藥,弟子在門外稟報道:“六長老求見宗主。”

白崇一吃了一驚,道:“六長老?白無雙?他竟還活著!找我所為何事?他尋見白靈兒了嗎?”

那弟子道:“長老並未多說什麼,只說有要事向宗主稟報。”

白崇一本想召見他,想到他那副冒失的性子,有意磨一磨,便假裝不耐煩道:“就說我有事在身,沒空見他。”那弟子蹬蹬蹬疾步去六長老院裡報信,卻半路撞見了白無雙,將白崇一的話原樣說了,白無雙一面應著,一面繼續向宗主殿行去。那弟子急了,跟在後面勸道:“不是我攔著長老,實在是宗主有命在先,莫難為小的。”

白無雙道:“這件事與你不相干,不要勞神費力了,宗主那裡有什麼罪愆,我一個人頂著,絕不將你供出來。”說完又繼續向前行。那弟子哪裡會肯放他過去,一路跟隨著,竭力相勸。他倒不是真的要勸住白無雙,只是讓白崇一看見自己已是盡力了,即便要怪罪起來,板子也不要打在自己身上。兩人一路糾纏,一直到了宗主殿門外,小弟子還在苦口婆心地哄勸,白無雙只是一味地不理,白崇一在門裡聽得真切,怒氣頓生,心道:“這二十年仍是沒什麼長進,還是那般冒失無禮。”疾步走到門前,氣沖沖地曳開門扇,怒目對著白無雙,厲聲質問道:“白無雙,你好大的膽子,是要來行刺我的嗎?”

沒想到白無雙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沒幾下便將額頭磕得鮮血直流。白崇一拱起來的怒火一時無法收場,問道:“你這是何意?不勞我動手自己先弄得頭破血流。”

白無雙磕過了頭,才仰望著白崇一道:“無雙渾噩,不成氣候,枉費了宗主的騏驥,然而,這幾個頭並不是為我自己磕的,而是為靈兒,為宗門裡的和諧團結。”

白崇一剛想過對白靈兒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