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燕大國之禮。”石三轉身回到原處,仍似先前那般氣定神閒,但內心裡卻篤定了自己的猜測,有了十足的底氣。關雎子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道:“有勇有謀,實在難得。既然你都看出來了,我便索性與你坦誠相待,就像你說的,以師友之禮,溝通有無。”石三做好了心理準備,認真聽著關雎子的話。原來,當年關雎子之所以能夠奪得帝位,乃是他在霍盧國最西北的撫仙湖當差時,偶然間尋得一塊天外奇石,其內終年燒著赤焰烈火,似是蘊藏著極大能量。關雎子猜測它是個奇珍異寶,便收入囊中,好生保管,後拜在天機子門下。師恩深重,關雎子自知無以為報,便將所藏寶物奉上。天機子幾經鑽研之後,似是解開其中機巧,悟透其中深意,便將它施在關雎子身上。果然,關雎子氣力大增,修為飛速猛進,很快便突破瓶頸,進入化境,師徒二人大喜過望,感天地之恩,造化之力。然而,不久之後,關雎子便發覺自己身上有些許異樣,好似火燒的一般,周身脂水被燃燒殆盡,一時形容枯槁,髮色灰沉,如耄耋老年。天機子大驚,為緩解此症狀,便親向極都尋千年寒冰,築冰床以消其火勢。如此堅持了二三百年,關雎子之奧秘日漸被人知曉,一些別有用心者,早已虎視眈眈,欲除之而後快。又經百年的養癰,那些肱骨之臣真正成長為霍盧國的脊樑,一時間,尾大不掉,竟成了關雎子的心腹大患。

石三聽完關雎子的陳述,心裡竟萌生起一股強烈的鄙夷之情,此前,無論是漢美還是華夫,尤其是霍盧國,都是他敬仰之國境,只是沒想到,剝開了華麗的外殼之後,都是一副不堪入目的破敗。

關雎子看著石三毫無波瀾的表情,問道:“怎麼?你不覺得驚詫嗎?”

石三笑道:“帝王之家非我等草民可以體諒的。我想,但凡沾上權欲二字,這些腌臢事便是不可避免的。”

關雎子道:“沒想到你還懂得帝王心術,既然如此,你有意要幫一幫我這個茫然無措的老人嗎?”

石三道:“‘老人’一詞所說的絕不是陛下,‘茫然無措’更不是陛下的判詞。陛下乃是千秋百代的明君,與凡塵是格格不入的,莫要如此自謙。”

關雎子苦笑道:“就不要如此恭維我了。話已至此,我才知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有如此雄心壯志。罷了,也不可強求,與我交個朋友吧,若是你有什麼需要處,只要我在一日,定然全力相助。”石三感其情真,回道:“新黨雖弱,但願與霍盧結成至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此生此世,不違此言。”又上前一步道:“我自幼在谷崖邊長大,對藥理有些體悟心得,可否給陛下把一把脈相,興許有醫治之法。”

關雎子笑道:“無妨,無妨。給我看過的醫者沒有一千也足有八百了,若是你能把出異樣來,倒也是我的造化。”石三上前把過他的腕子來,投一道細若遊絲的真氣進入體內,沿著經脈穿梭,只覺其中氣息熾熱,似要灼盡關雎子五臟六腑,再吞噬其內一切,隱隱間幾乎要吐出火舌來。在這火勢之間,石三竟捕捉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遇到的化境高手並不算多,排在首位的自然是白崇一,但他的化境多半是靠自身之力,那種厚重、沉穩是無與倫比的。與白崇一接觸之後便會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這世間最深的功力也不過如此,不會再有什麼人能夠靠自身修行達到這般田地。第二個化境者便是白澤,他身上的那種清澈而濃烈感,是與白崇一截然不同的,他多少知道些白澤的來歷,自然也知道歲月所帶來的積澱幾乎是世間最偉大的自然之力,他與白崇一之間無所謂高下,只有對戰起來才能判定的出。第三個化境者便是白靈兒,她因機緣而修成的化境多少與關雎子有些相像,只是,白靈兒的真氣宣洩不似關雎子這般濃烈,若不是他修為極高,恐怕早就爆裂而亡了。

石三放下他的手臂,不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