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自持,在眾人的安慰勸解之下,也從中感受到了濃濃的兄弟情義,雖然仍時時痛心疾首,卻不再喪失理智。石三樂見他能有所表達,便笑著道:“季布師兄快講。”

季布道:“我的想法不一定對,全憑你們定奪。竊以為,若想重返察燕,須有助力才是,否則,以白元如今的恢弘之勢,我們何以抗衡呢?也不必盲目的拒絕他人好意,且看他提什麼樣的條件,若是可以接受,倒也不失為一個好退路、好選擇。”

阿爾木也看了看周毋庸,不知師父的想法,便不敢貿然發言,周毋庸恰巧抬頭看見他這副模樣,催著道:“有什麼話直管說便是了,不必看我。”阿爾木便說道:“我倒與葉一劍師叔持相同看法!正如石三師叔所說,如今我們雖活著,卻無異於‘苟延殘喘’,雖看似安逸實質卻如熱鍋上的螞蟻。即便如此,從上至下、一千名弟子卻從未有半句怨言,每日都是精神飽滿、神采奕奕,一副天下誰與爭鋒的氣勢。我時常在想這是為什麼,是什麼撐起他們的精神來?後來絞盡腦汁才算想明白了,該是心中的夢,一個人做夢,只是心嚮往之,一千個人做同一個夢,便是天下太平。若是我們做了那等事,豈不是要讓他們心灰意冷而破了這個夢境?”

石三禁不住抬頭看了阿爾木一眼,心裡不禁讚歎道:“好弟子!”

周毋庸仍是一言不發。石三追問道:“毋庸師兄沒什麼話要說嗎?”周毋庸搖搖頭道:“我還沒有想好。”石三又追著道:“那就將‘半成品’也和盤托出來吧,讓我們啟發領教。”

周毋庸道:“我在想是該站在氣節上看,還是站在新黨危亡上看,亦或是站在民族大義上去看。不同的角度便得出截然不同的結果出來,因此煩心。”說完後,也看向石三,似乎是等著他的“判詞”。

石三也不再賣關子,看了看眾人,說道:“我們糾結來糾結去,無非就是四個字——‘別無選擇’。這是我們給自己的定位,總覺得身處險境、進退維谷,僅有兩條路可選,一條便是一劍師兄所說的,殺身成仁、捨生取義;一條是季布師兄所說的‘實用主義’,只要能夠生存下去,顏面上是可以不過多計較,利益上也可以稍稍讓步的。毋庸師兄說的沒錯,這兩種想法也都沒有錯,都是基於眼前的局勢做出的正確判斷,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抉擇,最終結果也定然是背道而馳。選前者,風險大、收效也大,有可能中道崩殂,絕種亡族,從此再無生機;選後者,風險小、收效也小,種出的‘果子’要與別個平分,還有可能存在‘喪權辱國’的極端情形。所以,論起來,都在可行可不行之間。”正說著,有弟子跑進來稟報說,前來宣召的博文已等急了,叫師叔儘快動身。

石三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與博文大師稟報,稍待片刻,我馬上就來。”

古月起身道:“這種事不是一天兩天能定下來的,我看還是先去吧,相信你已是心中有數了,隨機應變即是,不管怎樣,我們都支援你的決定。”

石三擺擺手道:“倒不是很麻煩的事,我說完幾句,諸君覺得可行,我才好給他答覆,諸君覺得不可行,我便做些變通。”

眾人都道:“請講!”

石三道:“在我看來,新黨之生機藏在四個字裡,那就是‘自力更生’!須知我為幼獅,豺狼熊羆既想以我之力對抗龍虎,又懼怕長成之後化成龍虎,對他形成威脅,而龍虎皆欲除之而後快。作為幼獅,我們是該借豺狼熊羆之力去抗爭龍虎呢,還是當不顧生死安危而闖龍潭虎穴呢?我認為,這兩者都非良策!我們的活路在於,穩住豺狼熊羆,躲過猛虎蛟龍,尋一個僻靜處,獨自覓食、獨自生存,於悄然之間長大成才。”眾皆醍醐灌頂,拍手道:“聽君一言,茅塞頓開,你且去吧,讓我等細細回味,待你歸來時,我們再從長計議。”

石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