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隱約聽見谷底處傳來兩人說話的聲音。石三立刻停住腳步,像受了驚的鳴蟬,屏氣吞聲,伏在樹幹上一動不動。

聲音太遠,聽不真切,斷斷續續地聽見其中一人說道:“區區二三百人,何必動如此陣仗,直接掩殺過去,一鍋端了。這山窩窩裡本就無風,毒瘴沉重,何時才能養到山頭上。”另一人道:“他們人雖不多,但實力非同小可,明火執仗地對壘,恐怕要吃大虧還不止,說不定你我兄弟二人就要葬送在他們手裡了。還是少些牢騷,老老實實在這山裡養毒吧,再過上兩三日,毒氣蓬髮後再放幾陣陰風吹進他們帳裡去,彼之戰力全失,定能一網打盡,徹底解除後顧之憂。”

另一個笑道:“還是你站位高遠,不做我們安南軍的統領真是可惜了。”

“哥哥休要拿我尋開心,不過是盡本分而已。況且我入夥最晚,職位最低,做個尋常兵丁、混幾個錢糧就知足了,哪裡敢想什麼統領不統領的。”

“好在有華夫國資助,否則就我們伊督這等亂法,莫說賺錢糧養家,就算餬口都難。”

清風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忍不住哼哼唧笑了笑,陸壓子轉頭看他,他小聲說道:“活像兩個老嫂子拉家常。”說完後,突然覺得頭腦中一陣眩暈,渾身氣血緩緩降下速度來,隨後睏意來襲,眼瞼沉沉地,想要合上眼大睡一覺,抱著樹幹的手腳使不上力,呼通一聲跌落在地。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陸壓子本以為他在說笑,不知怎的就摔下去了。下意識喊了一句:“清風!你怎麼了?”從樹上跳下來要過去檢視,向前走了沒幾步,也似一灘爛泥般,癱軟下去。石三聽見動靜,轉頭看,見他兩個躺在那裡,昏死過去,輕手輕腳跳下來過去檢視。

那兩個養毒的伊督人也聽見了動靜,警覺地停止交談,循著聲,悄悄地向石三這邊走過來。

石三拍拍清風和陸壓子的臉,兩人都是勉強睜了睜眼,露出一線眼白來便又閉上了。好在這毒氣不致命。石三將清風扛在肩上,另一隻手拽著陸壓子的束帶將他拎起來,轉身便欲返回秀源頂上,此時那兩個伊督人卻委身趴在地上看見了石三的身影,大叫一聲:“快來人,有賊!”其中一個人轉身飛速往回跑去。石三將陸壓子丟在地上,運一道真氣在指尖上,快速點出,打向張口喊叫的,又運出一道真氣,打向逃跑的,一擊即中,兩人紛紛倒地。方才那兩聲驚叫在山谷底下炸開了鍋,只聽人聲鼎沸、吵吵嚷嚷,裹著一團白煙氣勢洶洶地向石三方向趕過來。

石三不敢怠慢,有心要帶上那兩個伊督人,又不能將這兩個混小子丟在這裡。猶豫了片刻,只能將那兩個伊督人丟在原地不管,拖起陸壓子便飛身上了山頂。

將清風、陸壓子安頓好後,石三便趕緊向白楠帳中趕去。沒想到半路上撞見了白蕙。石三趕上前說道:“山谷裡乃是一群伊督部落,號稱安南軍,在山底下養毒,毒成之後吹一陣風我們便會失去戰力,到時便能束手就擒。我那兩個弟子都中了毒,昏死過去了。彼時不留神暴露了行蹤,安南軍已經有所察覺,想必要提前下手,是撤是戰當快快決斷。”

白蕙沒好氣地道:“我就知道你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叫你去觀火,你卻將火引到山上來了,怕不是要藉機尋私仇吧?”

石三見說不通,也不再廢話,便欲繞過她徑到白楠帳中去。經過白蕙身旁時,卻又被她一把抓住,怒問道:“你是不是對我白元懷恨在心,想要尋仇?”

石三看了她一眼,鏗鏘有力地道:“若是尋仇也要光明正大地尋,豈能學白元,在人背後放冷箭?”

白蕙冷哼一聲,說道:“你不會背後放冷箭?若不是放冷箭當年又怎麼傷得了白元兩名長老,我看你是專挑女人下手,用盡軟硬手段,從中牟利。早就聽聞你對白靈兒圖謀不軌,如今又追到伊督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