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左手揮動,一瞬間憑空結成一支臂膀粗細的冰劍,直指山陽老人。

妥木兒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並不急著將他處死,而是讓他感受感受被人欺侮的滋味兒。

幾支小小的冰錐已讓山陽老人吃盡了苦頭,遑論這刃尖鋒利的冰劍了。他想躲,又明知躲不過,剛欲轉身逃遁,卻又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後也結起同樣一道八角陣型,陣關之人他並不認得,想必也是沙河的七子之一。那人也結出同樣的冰劍,凌空抖動著,發出刺耳劍吟聲。看到這一幕,山陽老人慌了手腳,長到這個歲數,在外混跡了百餘年,還第一次撞見這種情景,前後夾擊,哪裡還有半分生跡呢?眼前這般情景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他已近乎絕望了,等待著兩人最後的審判。

妥木兒笑著,他久居沙河,向來都是名聲在外,平日裡卻沒有與人爭鬥的機會,就連扳倒那兩個叛臣也沒費什麼周折,只是三言兩語就送他出境了。他喜歡這種壓倒性優勢下的對決,俗稱欺負人。他狂放地笑著,左手五指併攏,像捏起一件極輕巧的東西,那支早已等不及的冰劍像脫韁的野馬,歡快地向山陽老人射去,同時,身後的那一支也幾乎同時飛出。山陽老人把渾身的氣力都運足了,騰起兩副遁甲,將前後包裹住了,又將腳掌一跺,向上飛去。他本以為兩支冰劍會撞在一處,沒想到,他們就像被貼了符咒,即將觸碰間,一個轉身向上,又追在自己腳下。

妥木兒和兀珠子哪能容許他跑了呢,右臂伸出,手指彈動,左右兩副冰面向山陽老人擠壓過去。

山陽老人看著冰鏡裡自己狼狽逃竄的身影,滿心悲涼。他欲繼續向上,卻被從天而降的一副冰面擋住了去路。只能又轉向兩邊飛去。那兩支冰劍緊緊咬住他的身子,沒有半分滯後。又是一副冰面擋住去路,他已逃無可逃了。於是,他也放棄掙扎,打算就此了結了吧。於是他立定了身子,緊閉著雙眼,等待那兩冰劍將自己的身體貫穿。沒想到,那徹骨的寒意只是停留在自己面門上,並沒有帶來撕裂的疼痛。他睜開眼,冰劍就懸在他的面前,那幾副冰面也抖了抖,旋即咔嚓嚓全碎掉了。冰劍像被火烤了一樣失去了光彩,又快速融化,水珠一顆顆滾下,最後裂成碎塊,向下跌落去了。

山陽老人像是在做夢一般,這生死之間的跌宕將他繞得有些眩暈,茫然看向兩邊八角寒冰陣法,卻發現在妥木兒和另一個人的帶領下,沙河追兵都四散逃去了。他不明白是什麼緣故,明明即將置自己於死地了,為什麼又像受驚的野馬一樣潰散掉呢?在原地呆愣了半晌,眼看著生死危機就這麼解除了,便騰起身子,極速向本營飛去。

再見到老夥計河陰老人時,他竟激動地老淚縱橫,彷彿受了委屈的孩子,緊握著對方的雙手,哭訴道:“我險些見不到你了。”

河陰老人見他隻身回來,便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山陽老人把這一路的遭遇同河陰說了,最後又說道:“不知他們是怎麼了,就這麼四下逃竄了,是逃竄而不是撤退。但並不見受到什麼襲擊。”

河陰老人道:“我知道他們為什麼逃竄。”

山陽驚奇道:“你知道?為什麼?”

河陰指指南方,道:“你當我們是在孤軍奮戰嗎?”

山陽道:“你說的是黑剎?”

“正是!”河陰點點頭,道:“我們本就是為他們賣命的,如果這種危機時刻仍不出手,恐怕就沒人再替他出面辦事了。”

“可是,他為什麼不早些出手呢?我在北境時就已入險境了,那時出手還能挽回些損失。”

河陰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有什麼掛礙。”又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還有待求證。我們只需向晉王稟報此事,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