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到底忌憚、是愛惜,還是敬而遠之。雖然他早有猜疑,但真正展現在面前的時候,還是難以置信,不敢也不願再拿他同白無邪、白無名、白無塵幾個等而視之,像這種送信跑腿的事,便下意識躲著他些。

古月在北境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周毋庸在時,就像一條韁繩,牢牢將他困住,讓他徒有通天本領,卻不能大展拳腳。如今好了,這條韁繩解了套,再沒人拖住他了。本來他已點起兵馬欲向落入白松之手的晉王發起猛攻,但還沒等他動手,黑剎竟率先對絕崖和白元宗門發動攻擊。若不是白尋尊者及時救援,其後果不堪設想。因此他停住了前進的腳步,靜觀時局變換。

古月收到了白無邪送來的書信,便立即派人將博文三人、佈道、隆多幾個召集起來,要當眾拆封、當眾宣讀。古月當著眾人的面,將蠟封完好的書信舉在半空,晃一晃,說道:“白崇一宗主命護法與我來信一封,想與各位一同見證。”隆多與佈道對視一眼,不明所以地等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博文道:“我想他是要你接應絕崖,牽制住白松。”

隆多道:“拆開一看便知。”

古月道:“諸位見證,我拆開了。”拆開後,自己開啟看了看,又隨手遞給身旁的博文,博文交給利德,依次這般傳下去。佈道看完了,合上書信,營帳裡沒了半點聲音。博文率先打破了寂靜,道:“白崇一其人還是有些見識的,眼下確實是大好時機,若再拖下去,想攻也是無力迴天了。依我之見,確實該進兵西南。”

古月道:“今日卻忘了兩人。”吩咐左右弟子:“將你烏力罕、阿爾木師兄叫來。”這兩位雖沒有明確的師從,平日裡多是周毋庸調教,因此與他更親近些。古月並非是忘了叫他們,只是覺得此二子登不得大雅之堂,但當他遇事難決時又不得不拖著周毋庸那方的耳目,雖不在眼前,也讓他也擔著一份責任。

不多時,烏力罕、阿爾木兩個便急急忙忙趕來,見圍了一屋子人,卻沒有師父的身影,心裡沒底,與眾人施了禮,找個偏僻處坐下了。

古月將信遞給他兩個,道:“白崇一叫我們向南進發,去攻打白松,你兩個意下如何?”

烏力罕被他的話和信中的言語攪擾得七葷八素,一時說不出個一二來。

阿爾木道:“打嘛!”

眾人禁不住苦笑,看了看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沒想到阿爾木卻還有下文,說道:“若往壞處看,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與其被黑剎活活剿死,還不如在戰場上殺個痛快,還能拉幾個墊背的。若往好了看,打勝了可以一飛沖天,打敗了便退回來也沒什麼折損,因此不論怎麼看,都是打比不打要好,那還躊躇什麼呢?打吧!”

古月聽他說得輕巧,正要斥責,佈道卻說:“此話雖然有些冒失,但道理確是如此,若打便堅定地打,若守便堅定地守,用兵最忌的就是左右搖擺、畏葸不前,會動搖根本。”

古月又要發作,博文也說道:“兩位說得極是,我以為也是該做出決斷了。”

古月這才忍住了沒有發作,沉吟片刻,道:“好,就依博文大師所言,即日啟程,劍指晉王!”想了想又道:“同時著令絕崖和東山兩地,從兩面夾擊,拱成三角之勢,叫他首尾不得相顧。”古月正熱血沸騰時,阿爾木卻不合時宜地插嘴道:“這樣不妥!”

眾人一齊看向他,古月皺了皺眉,問道:“哪裡不妥?”

阿爾木道:“絕崖出兵倒還好說,那東山上,現今還有白元重兵駐守,若是伯舍、季布兩位師叔再領兵出征,那東山就完全淪為白元駐地了,這是其一;再者,東山直抵黑剎項背,它必時時監視守望,稍有動向便會察覺,只怕伯舍、季布師叔還未到戰場就被半道上攔截了。”

古月斥道:“按你的說法,乾脆我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