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就像被人架起來往前推著走,第二天剛起床,就有衛士來找他,道:“石都統,我等奉晉王之命已列隊完畢,請問幾時出發?”

石三苦笑著搖了搖頭,“都統?這麼快就給我冠上高帽子了?”無奈,把心一橫,想道:“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去他的,大不了故伎重演,再逃一次便是了!”朗聲回道:“出征!”

令石三沒想到的是,這三十人並不是什麼佼佼者,而是三十個新抓的壯丁,並不會御氣飛行,又沒有疾行獸做腳力,石三惻隱之心大動,也不忍斥責。於是,一行三十一人便慢吞吞地向北挺進。

好在晉王派轄域不大,僅不到一州之地,方圓僅四五百里。行進了大概一天時間,身邊的兵丁就報說:“已到邊境了!”但四下望去,只有疊峰翠嶺和一條大河,並不見有人往來。一路走來,經過得村鎮,也沒見有什麼修真煉道的,都是些平常百姓家。望著眼前景象,石三心裡憋悶,啐道:“這叫什麼事?”若是換作別人,大概就打道回府睡大覺去了,但石三不是別人。於是他帶著三十人沿著邊界線巡視了一番,確定沒有敵情後,才找了個丘嶺駐紮下來。

經過一番巡視,一幅地圖在石三心裡展開。党項的轄域像一把鈍斧子,斧柄一直向南延伸到厲風南岸,與扶橋國隔海相望,北邊斧頭處分別接了晉王等大大小小十幾個勢力範圍。與東北的沙河,東南邊的偽皇族對這些小股勢力形成包夾,虎視眈眈的意圖將中原之地瓜分蠶食。

其實晉王派與黨項接壤的地方並不大,只不到百里,但這足夠党項人活動的了。起初,石三也覺得,這種形勢對晉王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但後來轉念一想,晉王派雖不及四方勢力,但在中原小勢力中又算是“排頭兵”。按照常理,大魚吃小魚也應該是從最小的魚開始吃起,怎麼會先觸黴頭呢?想到這裡,石三篤定,所謂的進犯,只不過是探聽虛實。再者,詭詐如黃岐老狗者,怎麼可能看不透這層道理。安排自己來這裡,只是軟禁之法,以此為要挾,逼著古月真心實意的臣服於自己罷了,一個小小的石三他並不放在眼裡,但古月還是很有些份量的。或許,那封信應該是被調換過的!想到這裡,石三心裡才輕鬆了一些,便有些心思賞身邊的景緻,於是便安頓好一眾人,自己騰在半空,閒逛去了。

看著腳下的密林深山,石三思緒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時還是個“愣頭青”,剛跟著白衣師傅學會了御氣飛行,就像剛學會走路的嬰兒一樣,在半空裡與人廝殺。還記得當時一個踉蹌沒站穩,險些跌下去,幸好師傅手快把自己拉起來扶穩了。

石三看著下方,突然發現山坳裡一團雲煙騰起,隱隱間好像有人行動,以為是党項探子,便悄悄地落下去。

這片林子不知幾千上萬年了,盡是些數人合抱的大樹,下面一層是些密密麻麻的灌木叢,想必少不了飛禽走獸。

慢慢靠近團霧,石三秉著氣,感受著周遭的氣息。是人?

不是人!也不是獸!而是一個物件,一隻匣子,口敞開著,向上不斷的吐出霧氣來。石三好奇,扯下一塊衣角來堵住口鼻,防止中毒,從樹上跳下來,慢慢走進團霧中。

石三不敢輕易動手,圍著匣子轉了幾圈,仍不識得是什麼物件,也不知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霧氣?他撿起一根樹枝,把匣子撥開,蓋上蓋子。霧氣就被鎖在匣子裡,周邊的團霧也慢慢消散。再開啟匣子,霧氣便又像先前那樣,汩汩往外噴吐。石三常年在崖壁上採藥,斷定雲霧沒毒,便放開口鼻,用手捧起匣子。

匣子不大,只有一拃寬厚,通體黢黑,裡面被雲霧遮蔽著,也看不清內理,看上去與尋常木匣相似,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石三伸手向裡探了探,卻驚奇地發現,本來只有一拃深的盒子,自己伸了半條胳膊進去,卻仍不見底,心道,這不是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