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的夜路上,幾個人慢悠悠的走著。

鍾玉晴走在一行人裡的最前面,身邊跟著個一身正裝的高個子,聞青舟還有些難受,頭暈腦脹的落在最後,曾詩詩在一邊照看她。

“原來你不住在這附近,那來這裡一趟不是挺遠的嗎,是過來這裡逛逛嗎?”鍾玉晴眯著眼睛打量身前西裝革履一身正經的男人。

這話明顯帶著試探的味道,少女眼神懷疑,卻不知道這人是真無辜,還是偽裝的太好,她實在沒發現什麼破綻。

鍾玉晴看了看手腕上的卡地亞藍氣球女表,最短的時針赫然指在四和五之間。

她和曾詩詩凌晨一點多從夜市上回來,順路蹭了時軒的車,結果半路上又遇見擾亂精神的迷霧,一路折騰到現在,已經快要早上五點了。

鍾玉晴不得不懷疑:什麼樣的“散步”能這時候出門?還能讓人完好無損的在迷霧裡晃盪到現在?

周啟業好脾氣的笑笑,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卻沒有揭穿,反而輕輕的解釋道:“其實還好,坐地鐵也沒多久。之前在這裡認識了一家叔叔阿姨,他們人挺好的,邀請我過來玩。”

鍾玉晴眼珠轉啊轉:“是嘛,你們怎麼認識的啊?玩的開心嗎?”

“一次意外中認識的,當時有輛車開進河裡了,大叔叫人幫忙救人,我當時剛好在這裡,就認識了。”周啟業面上有點無奈,可還是認真的有問必答。

“鍾小姐,我什麼時候才能在您這裡擺脫嫌疑啊?”

鍾玉晴眨眨眼,皮笑肉不笑:“瞧您說的,這種鬼地方能遇見一個正常的人類是特別幸運的事,我怎麼會懷疑周先生呢。”

周啟業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容平和,卻不知為何讓人心裡莫名有點發顫。

鍾玉晴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脊背竄起一股白毛風吹過似的涼意,臉上的笑容當即僵硬了。

就在這詭異的沉默中,周啟業突然笑了一下。

他這一笑,像是把凝固的空氣都化開了。鍾玉晴在驟然放鬆的氛圍里長吸一口氣,恍惚間,竟然離奇的有種重回人間的感慨。

“鍾小姐說的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周啟業很有禮貌的點頭,看起來像是相信了她的鬼話。

鍾玉晴瞧著這個溫和的笑,心底默默鬆了一口氣。

之前莫名心悸感帶來的陰影如同一條冰涼的蛇,還盤旋在她的心口,眼見著這一頁就此揭過,鍾玉晴也不想再節外生枝,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

後面,曾詩詩扶著聞青舟,聽到這話時,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兩人,心中閃過一點古怪: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原本不是她們信不過這人,才上前套話企圖摸清對方的身份嗎?怎麼最後好像反過來了?

大半夜的,周圍還沒有人,只有三個女生結伴而行,結果突然冒出來個成年男人要和她們組隊,在這樣的情況下詢問一下對方的資訊是基本的吧?怎麼最後被盤問的人反而成了晴晴?

曾詩詩低著頭看路,看似完全不關注前面相互試探的兩人,腦海中卻如閃電般炸起一點懷疑。

然而,這點疑惑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就像夏夜裡河邊的螢火蟲,倏忽一下飛來,還沒等人真切的看一眼,又倏忽一下飛走了。

曾詩詩扶著腳步蹣跚的女孩,只覺得掌下的面板越來越熱,對方體溫越來越高。十月裡的深夜溫度很低,可她扶著人的時候,卻感覺掌心一片滾燙,幾乎有點燙手。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在迷霧裡活到現在全靠運氣。”周啟業拍了拍西裝衣袖,拍走上面沾染的微不可察的灰塵,“能遇見鍾小姐,可見幸運女神還是眷顧我的。”

“怎麼說?”

注意到身後的兩人速度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