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光明之下,陰影就越黑暗,正如越是繁華的城市,貧民窟一樣的城中村就越是觸目驚心。

黑衣人披著長長的斗篷蓋住全身,腳下的長靴踩過一處又一處粘稠的暗色溼痕,黑袍沉重的下襬沾染上新鮮的腥氣。

尚且有破碎的人類肢體隨意的散落在狹窄的水泥小路兩側,好像是早市過後無人問津,被小販扔在原地的爛菜葉子。

“吭哧吭哧……”不遠處的黑暗中,有怪物浮在一具開膛破肚的人類屍體上大快朵頤,因為染著血變成淡紅色的脂肪和腸子散落一地。

嶽臨淵面無表情地向著怪物走去,沉默的路過屍體旁邊,腳步半點不停,繼續毫不停留的向小巷深處走去。

“吭哧……”身後,怪物咀嚼吞嚥的聲音不知為何停止了,空氣莫名沉重了一點,呼吸之間好像被什麼東西沉沉地壓著。

嶽臨淵腳步微頓,在背後襲來的氣流中,堪堪轉了半個身。

青年抬起右手,有力的五指在空氣中猛然一抓。

下一秒,毫不猶豫拋棄屍體衝過來的怪物身形一頓,就在那微不可察的一瞬間,它好像憑空撞上了一面刀光劍影的網。

連一個眨眼的時間都不需要,怪物強韌的軀體已經被切割成了碎片。

嶽林淵放下手,轉過身,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地上滿地的屍體碎片,他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毫無波瀾的繼續向前走。

行動間,嶽臨淵稍微甩了甩袖子,用寬大的斗篷遮住全身,寬大的帽子遮住他的臉,沒有露出哪怕一寸多餘的面板。

巷子深處暗的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裡瀰漫著古怪的臭味,嶽臨淵走在裡面,感覺自己好像走在一隻怪物狹窄的食道里。

他在主動走進怪物胃袋。

不遠處的路燈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碎了,露在外面的燈泡碎片上落著一層灰。

最角落位置堆著幾個黑色的垃圾袋,有幾道粗大的支稜痕跡從垃圾袋錶面凸出來,似乎要破袋而出,卻被質量很好的黑色袋子束縛住,只能無力的橫在裡面,像是死者不甘卻徒勞的掙扎。

小路的盡頭是一處斑駁落漆的木門,門上廉價簡陋的紅色福字早已經褪色,顯出星星點點的蒼白色,門檻很矮,不到腳腕高。

這是靈常教的臨時駐地。

嶽臨淵停在門前,抬起手,敲了敲細瘦生鏽的門環。

門內有極細微的動靜逐漸靠近,動作很輕,卻躲不過他的耳朵。

嶽臨淵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

下一刻,銀亮的顏色從門縫裡一閃而過,鋒利的刀鋒透門而出,直直的刺向他先前站的位置。

刺了個空。

“嘖。”門後傳來一聲不滿的輕嘖。

嘩啦啦,房門開啟,門栓上的鐵鏈子隨著房門的晃動,發出低沉的聲響。

“你怎麼活著回來了?”女人開啟簡陋的大門,回手收刀,冷光緻緻的兇器就消失在空氣裡,不知所蹤了。

她上下打量了嶽林淵一眼,目光險惡又狡詐,像冰涼粘膩的毒蛇在面板上游走,讓那張妖豔嫵媚的面容都失色不少:“呵呵,你不會是臨陣逃脫了吧?”

“怎麼,認識到大人世界的殘酷,把你嚇壞了嗎?小朋友,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老老實實的滾,不要覬覦不屬於你的位置,三席的位子我勢在必……”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嶽林淵就已經平靜的從她身邊路過,微微側過身,越過她,從矮小緊窄的平房大門裡邁過去。

不僅沒回答,甚至餘光都懶得分給她一眼,渾然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姿態。

他這樣目中無人的態度,女人臉色頓時一變,緊抿的嘴角勾起一道狠毒的弧度:“你給我站住!誰給你的權利不尊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