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醒醒......”空靈溫柔的女聲響起,按照哀愁的語調,動聽又熟悉。

鍾玉晴享受的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意識往更深的睡眠中滑去。

“晴晴,晴晴......”那人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叫。

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

鍾玉晴睡得模模糊糊的,被這人叫的有點煩,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

別叫了,叫什麼叫啊?

人家心裡掛念著你的話,不用叫也會跟你走的,人家心裡要是沒你,你叫再多遍也沒用。

“晴晴......”聲音裡的悲傷幾乎要實質化,像住滿滿了雨的雲,擠一擠就能滴出水來,都是傷心的味道。

鍾玉晴突然有點說不出來的煩躁。

你難過什麼呀?這人配讓你難過嗎?她是誰呀敢讓你那麼難過,她什麼東西呀?

晴晴?晴晴是誰呀?晴晴是......

晴晴是她啊!

鍾玉晴猛地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雪白的空間。

曾詩詩一直守在一邊,見鍾玉晴醒過來了,頓時又驚又喜,雙手捧過來一杯蜂蜜水,輕輕遞到她嘴邊。

“晴晴,你終於醒了!”她聲線裡帶著點顫動,眼圈也紅紅的,“你沒事,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我只有你了,你要是再......你讓我怎麼辦呢?”

她看著鍾玉晴把蜂面水喝完,水杯輕輕放在床頭櫃的桌面上,終於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情緒,傾身抱了過去。

鍾玉晴一手摟著她,安撫似的輕輕拍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揉著太陽穴,緩解頭痛欲裂的痛楚。

記憶三三兩兩的回籠。

不是剛剛還在路上被困住了嘛?這裡是......

發生了什麼事?她努力的思考,腦海裡卻只能回憶起時軒拿著水果刀對自己手臂劃下的一幕。

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一片模糊。

“這裡是醫院。”曾詩詩的聲音輕輕細細的,帶著點莫名的悲傷。

“昨天,快出來的時候,你突然暈倒了,還是司機把你背出來的,然後時軒同學叫了醫院的救護車。”

鍾玉晴隨便的點了點頭,目光向病房裡看去:“哦哦,那我爸媽呢?他們沒來?”

單人病房乾淨整潔,雪白的牆壁上倚靠著各種儀器,視窗掛著淡藍色的窗簾,有陽光透進來,老樹枯瘦的枝條在窗戶前揮舞。

“他們......”曾詩詩咬著嘴唇,細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一雙剔透的眼眸。

鍾玉晴心裡驟然一緊,接著又驀然一空,湧起莫大的失落感。像是那顆不知被誰緊緊攥住的心,一直遊蕩在懸崖邊,現在終於跳了下去。

曾詩詩低著頭不說話。

鍾玉晴突然冒出一陣不好的預感,心有靈犀似的,她突然想起來,曾詩詩泛紅的眼眶和帶著抽噎的聲線。

如果,那不是為她哭的呢?

“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叫,你只有我了?”鍾玉晴的聲音乾乾巴巴,說話的時候,喉嚨裡都因為乾澀而抽痛:“這不是真的!”

她聲音放得極輕,幾乎是氣音的程度,像是害怕驚醒一個面目猙獰的現實。

“詩詩,你是騙我的?是不是?”她雙手抓住曾詩詩的肩膀,用力的搖晃,逼迫著另一個人給她一個不那麼殘忍的答案。

她像是在沙漠裡斷水很久的流浪者,一經艱難跋涉,終於來到了心心念唸的綠洲邊。

然而,那片綠洲早已被風沙掩蓋,漫天的黃沙撲滅了清澈的泉水,她艱難而來,卻兩手空空,一無所獲,還輸的丟盔卸甲。

曾詩詩終於抬起頭,一雙眼睛早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