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來吧?”呂曉天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個冰袋,正在往自己眼睛上敷,“我記得他昨天晚上回來了的,就是今早晨沒見到人。”

“那我去叫他起來。”袁誠看了看掛鐘,嚥了咽口水,僵硬的轉移話題。

“已經七點多了,就是出來遊學也不能這麼賴床。”他看著靈堂一樣沉默的客廳,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的話,卻只覺得嗓子發乾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一個同學已經進了火葬場,骨灰還沒拿回來,還有兩個同學已經失蹤了,另一個同學說出去找她們,結果孤身一人出去,一晚上都還沒回來。

原來生命是這樣脆弱的東西......想到杳無音訊的幾個同學,袁誠心有慼慼然,卻也只能按捺住消極的情緒。

他抬腿要往樓上走,卻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一點聲音。

袁誠立刻停住腳步——那好像......是別墅外面鐵門開啟的聲音!

如同驚蟄的萌動,平地炸起一聲驚雷,某種隱約的可能性在他心裡升起,乾枯的腦海裡漸漸泛出一點希望。

袁誠四下望去,只見周圍的同學和老師也是側耳傾聽的模樣,這不是他的錯覺!

大家的目光都下意識的放在實木大門上,不知道是在期待什麼。

“咔噠。”

房門開啟,時軒冷著一張臉出現在門口。

驚喜來得太過猝不及防,大家一時間都沒有動作,但只有他們自己能聽到心底驟然沸騰而起的歡呼聲。

“時軒同學!”鄭老師驚呼一聲,雙手緊緊按著胸口,腿腳止不住發軟,脫力似的栽倒在沙發上,眼眸裡一陣溼潤。

她有救了......

這一聲驚呼像是打破了某種禁錮,大家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似的,紛紛上前迎接。

“時軒,你沒事吧?不叫我們一起也就罷了,怎麼還下手這麼重?看我下次我不訛你的醫藥費。”袁誠三步並做兩步從樓梯上跑下來,強行按捺著激動,掃視了時軒一眼,一拳輕輕捶在他左肩上。

這時候,曾詩詩和四個女孩也走了進來,輕聲打了個招呼。

鄭老師趕緊招呼她們落座,時不時抽空看一眼長身直立的時軒,眼眸中閃著感激和淚光。

曾詩詩累的夠嗆。

勉強解釋過一行人的由來,又和周圍人交代了鍾玉晴有事,暫時出去一段時間。之後,再也顧不得其他,就著熱水匆匆往嘴裡塞了幾片面包,就直接跑去寢室睡覺了,連一句話也沒有精力多說。

想到她這一路歷經坎坷,眾人也沒有追問。

鄭老師做主把四個女生安排好,又叫袁誠和岑予星去檢查門窗,把大門鎖好。

畢竟於大海的犯罪事實已經擺在了明面上,難保地頭蛇不會狗急跳牆,偷偷來找他們的麻煩。

鄭老師這樣想著,給校領導那邊發去的訊息中,言辭又緊張了幾分。

不過這些事情都和時軒無關了。

他看著神情凝重忙活起來的老師同學,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閒庭信步的走上二樓,躲進自己寢室裡。

鍾玉晴雖然還下落不明,但有曾詩詩這個手帕交為她作保,想來安全方面應該沒什麼問題。

呂暮雲已經只剩下一個盒了,不過呂家父母應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件事表面上看來就是突發疾病,想來不會影響到學校。

時軒拿溼巾擦了把臉,勉強洗去了一點灰塵氣,又在心裡盤算了一輪,感覺問題已經不大了,這才爬進被窩裡,漸漸合上眼睛。

陷進夢鄉的前一秒,他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

馮全呢?

樓下似乎沒有那傢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