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快到了出口吧?”時軒突然放慢腳步。

“嗯。”曾詩詩狼狽的點點頭,劉海被汗水粘在額頭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拉著時軒,大口喘著氣,喉嚨裡溜出一點聲音。

做為學生,她平時的運動量不大,很少有這樣筋疲力竭的時候,此時難免有些四肢無力,支撐不住。

時軒目光從她頭頂略過,盯在了前方不遠處的一點。

從那裡開始,地面凸向起伏,形成一條綿延向上的陡坡,盡頭處是不知在何處的出口。

“鍾玉晴呢?”時軒又一次把這個問題丟擲來。他瞥了一眼周圍幾個僵硬的木偶,目光毫無波瀾,淡淡的收回來。

他是來救自己兩個同學的。一行九個人,只回去八個,已經是讓人很難接受的意外了,要是再少兩個,估計校長的頭髮都要愁掉了。

想到年過半百肚皮溜圓的地中海和藹老頭,時軒心裡有點難以言喻的同情。

但他覺得更應該同情的是自己,涉嫌特殊生物藉口殺人案的事件還沒消下去,教學樓就塌了,剛好藉此讓同學們出來遊學,結果路上又有人沒了。

這個學校真的還開得下去嗎?

曾詩詩眨眨眼,低下頭,不說話。

時軒深吸一口氣,同情了一秒可能不久之後就要適應新學校的自己,再開口時,語氣裡帶了點破釜沉舟的味道。

“學校裡有學生失蹤是很嚴重的事故,尤其是像咱們這種學校,到時候帶隊老師要負多大的責任,你不會不清楚吧?”

曾詩詩把頭埋的更深了,她今天穿了一身淺藕色的上衣,衣服下襬綴著一層層荷葉邊,走動間像是風中搖曳的花瓣,很是輕盈漂亮。

而現在這層藕色花瓣快被拽下來了,曾詩詩兩手放在兩側的荷葉邊衣襬上,手指緊緊絞著布料,力道大的指間骨節都顯出青白色。

“我記得鍾玉晴說過,你們是很好的朋友,而鄭老師也是非常溫柔負責的人,看得出你們關係不錯。”

時軒循循善誘,“她們無論哪一個出了事,你都不好受吧?”

曾詩詩的手顫了顫,柔軟的布料糾纏在指縫間,一無所措。

“鄭老師還在等著我們回去,災區的廢墟清理的差不多了,校領導和警察他們很快就能過來......可這時候,你們失蹤了,她該有多害怕?”

其實並沒有太害怕,因為對方已經被他打暈了。

時軒面無表情,彷彿下手的人不是自己。

受害者失蹤的初期是最容易解救的時間段,可鄭老師只會乾著急,不僅攔著時軒不讓他出來救人,還說身為老師哪有讓學生冒險的,逞強要自己找找看。

時軒很感動,然後一掌把人敲暈了,連帶著躍躍欲試一臉義憤填膺的袁誠和岑予星,一起交給了留守後方的可靠副班長。

這個時候人應該還沒醒吧,也不知道馮全回去了沒有......時軒的思緒錯開一寸,又緊接著被周圍壓抑的環境捉了回來。

曾詩詩不知何時抬起了頭,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動搖之色,她輕輕皺著眉,水一樣的眼眸像是被秋雨洗過。

“這件事我很難跟你解釋。”她說著又忍不住低下頭,像只企圖把自己縮排殼裡的蝸牛。

“你必須給出一個解釋,鍾玉晴失蹤的話,除去於大海,最後和她在一起的你是第一嫌疑人。”時軒冷冷看著她,眸光如凜冬的冰刀。

要是再出什麼事的話,學校辦不下去會很麻煩。嘖,時軒煩躁的垂著眼皮。

他現在住的房子是當初和老爹一起選的,而離這裡最近的學校就是清河中學。其他學校要麼在郊區要麼在別的區域,離他現在住的地方都有點遠,要是換個學校的話,只怕以後上學放學沒有那麼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