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第1/2頁)

“沒救了，已經就是行屍走肉了，我們這裡聯絡了她們家人和慈善組織，剩下的也幫不了更多了。”

陳隊長又吸了一口煙，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像是同情或者悲哀，又好像是什麼更沉重的東西。

“小軒啊，你看到了，理智徹底清零就是那樣的模樣。”中年男人面露滄桑，深吸一口氣，菸頭上的火光閃了閃，“誰也逃不了。”

“做咱們這一行的，總歸不會有好下場。我的那群兄弟們是，你爹也是，將來我也是。”

“所以，我們才總不希望你也走上這條老路。”

他隔著桌子拍了拍時軒的肩膀，語氣感慨，“叔知道你心裡憋著股火，也知道你對老時的......走，不甘心。”

“......但是孩子啊，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咱活下來的人，得往前看，你不像我們這些老東西，還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別把自己困住了。”

時軒低著頭不說話，只默默聽著，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時，才漸漸抬起頭來。

“陳叔，你說的有道理，但人的感情本來就不是理智慧控制的了的。”

“我可以不去調查當年的真相，可以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甚至也可以不踏進裡世界，一輩子當一個米蟲，以為世界就像我懷裡抱著的一粒米那麼大。”

“但這有意義嗎？”時軒慢慢站起來。

他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精緻的五官完美無瑕，如同神靈雕刻的玩偶，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刻骨悲傷。

發育中的青少年身形像抽芽的柳樹，他還在成長期，沒有陳隊長那樣過人的身高，可是站起來的模樣，已經能看出成年男人堅毅的輪廓和擔當。

“我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我不要毫無價值的生存或者死去，像蜉蝣一樣從頭到尾無聲無息。我要有價值的活著，守在人類的最前線，雖九死其猶未悔。”

陳隊長定定的看著他，像是長期出門在外的父親，偶爾回家一趟，發現兒子已經在他不知不覺時，長成了一個大人。

“嗤。”半晌，他突然笑了一下。

“半大小子說什麼死啊活啊的，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大小夥子在這裡矯情什麼......你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別和我們這些老東西搶。”

“回去上你的課去。”陳隊長漸漸放鬆下來，身體慢悠悠的向後倚，愜意的合上眼睛，擺了擺手。

“別把自己逼太緊了。當年老時讓你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是想讓你藉此過普通人的生活。結果你倒好，自己一頭扎進來......”

好像又變成了老生常談的話，陳隊長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他拉開抽屜，摸索了幾下，拿出一本老舊的藍色記事本，對著時軒扔過去。

身形如松的少年反手接過，翻看了一下記事本，遞過來一個不解的眼神。

陳國強把煙熄了，無所謂的笑笑：“這是當年我們幾個老傢伙整理的筆記，一時興起的玩意兒，不值得一提，你拿著看吧。”

“之前周叔拿給我看過，就是您上次出任務的時候。”時軒突然說。

“老周啊。”陳隊長點點頭，看起來沒有太驚訝。

“那你應該知道里邊畫的都是什麼了，給你就拿著，裡邊的東西對你有用，有空好好看看。”

陳隊長又揮了揮手，要回是送客的意思。

該談心的談了，該給的東西都給了，剩下的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也不想看見這讓人頭疼的叛逆孩子，早走他早心情好。

時軒卻站著不動。

“你還有啥事兒？”陳國強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還沒完？

“陳叔，周叔最近怎麼不在局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