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花路的位置比較偏僻,平素來這裡的人並不多,但有些時候,這條路上又格外熱鬧。

就比如現在——

一條漆黑的車隊如同沉默的長龍,井然有序地刺破夜色,穿過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停留在一處不起眼的建築旁。

那是一棟老式的辦公樓,好像是上個世紀的產物。牆上原本白色的塗料早已被太陽曬成了暖黃色,看起來似乎根本沒有幾層高,和旁邊一個家屬院似的小區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明確的界限。

很難想象,在京市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如今這樣物慾橫流經濟飛速發展的年代,竟然還能保留住這樣富有年代感的古樸建築。

曾詩詩隔著一指多厚的防彈玻璃車窗,好奇又禮貌地注視著外面寂靜的街道,目光溫柔。

難得有坐軍用裝甲車的機會,她著實有點新奇。

不過其他人就沒有這個興致了。

鄭老師直直的坐在座椅上,腰背緊繃,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神色緊張又凝重,彷彿屁股下的軟墊鋼板一樣硌人。

袁誠班長還在長吁短嘆,從不久前剛剛知道呂曉天呂暮雲兩姐妹的事之後,他就一直愁眉苦臉。既為姐姐曉天的決定扼腕痛惜,又覺得暮雲罪不至死,首鼠兩顧之下,更覺糾結。

和普通的外表不同,他一貫情緒平靜愛操心,是個心思細膩的人,這時候自然更加難以接受。

鍾玉晴在一邊小聲的安慰他,目光卻散漫的四處落著,時不時飛快的往曾詩詩身上掃一眼,又在被發覺之前迅速收回去。

車上的氛圍透著隱約古怪......岑予星掃視了一圈,突然勾唇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袁誠看到了這個笑容,不解的問他。

馮全失蹤了,呂暮雲去世了,副班長被當做嫌疑人押在另一輛車上,但不知道為什麼時軒也被他們一起帶走了......

當時去盤龍鎮的時候,連嚮導老師加上學生,一共十個人,如今回來的時候,這車上卻只坐了一半。

哪怕是加上幾位荷槍實彈的軍人,也剛剛只夠坐滿一輛東風勇士。

此情此景,袁誠只覺得世事無常,實在想象不出,這種情況下,怎麼還能有人笑的出來。

“要什麼原因?想笑就笑了。”岑予星滿不在乎的聳聳肩。

袁誠就不說話了。

鍾玉晴左看右看,插進來打圓場,“咱們這一趟遊學還挺有意思的,大家都平安回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嘛!”

“沒回來!”袁誠聽到這話,又難過起來,“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這下,鍾玉晴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好話能說了。

空氣正膠著,幾人卻突然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傾身,車身停了。

兩個身穿黑色特殊制服的帥氣小哥哥拉開車門,對著鍾玉晴一抬手,“鍾小姐是嗎?這邊有點事情,需要您配合做一下記錄,請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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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正襟危坐,神情肅穆:“誰也沒想到,這次會發生這麼嚴重的意外。”

“很嚴重?”時軒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和旁邊的冷修宇相映成趣,三人坐姿都是如出一轍的端正。

他眼神一閃,疑惑道:“海洋中的汙染更容易流通,造成的後果會更嚴重,是因為這個嗎?”

陳叔卻搖了搖頭:“不,是這件事後面有靈常教的影子......”

時軒放在沙發上的手驟然握緊,白皙的指尖泛起瘀紅,面板上暴露出一條條鼓脹的青筋。

“......而且我們內部用特殊手段監測到,盤龍鎮附近出現了古神的氣息。”陳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