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捂著肩頭的傷口來到關押斯坦因的囚室。

斯坦因躺在床上,眼神渙散,呼吸聲聽起來卻比較平穩。

黑羽從斯坦因的胳膊中抽出一管血液,遞給他的同事皮克斯,“快去找醫生來,化驗一下他中了什麼毒。”

“好。”皮克斯迅速的起身,他很清楚,必須和時間賽跑了,這次毒藥是注射進斯坦因血液中的,可不像上次洗胃那麼簡單。

斯坦因臉上混雜著痛楚和一種似乎不可避免的解脫。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

黑羽想到殺手說的話,斯坦因被注射了吐真劑,就算他很快要死,對黑羽而言,這也是個機會,一個訊問的機會。

“斯坦因,你中毒了,那個給你注射毒藥的殺手,說你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也許十分鐘?也許時間更短。我們都很清楚,這是你背後大boSS的手筆。他這樣對你,三番五次派出殺手要取你的命,你還這麼維護他的秘密,你這麼做又是何苦?你明明可以選擇最後的反擊,現在也不算太晚。”

黑羽說這番話的時候,心中有一種沒來由的難受,其實這一切都是某種安排,某種宿命,某個陷阱,只不過斯坦因永遠不會知道那麼多。

斯坦因似乎聽進去了黑羽的話,吐真劑不會讓人真的睡過去,相反,它會讓人頭腦保持清醒,只是失去了抵抗和扯謊的本能。三番五次的被暗殺,那種仇恨在他垂死的身體上被激發出來,經黑羽的話一刺激,讓他想對自己背後的僱主復仇。

斯坦因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深沉的回憶,片刻後,他開口,聲音沙啞而支離破碎:“我會告訴你,但我不一定能說太多。”

黑羽一個機靈,蹲下身,冷靜地注視著斯坦因,低聲問:“斯坦因,你背後的大boSS是誰?你們的計劃是什麼?你們微型黑洞實驗基地轉移去了哪兒?”

“我背後的大boSS是獵鷹勳爵,不過,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不過,獵鷹勳爵、我,微型黑洞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員,還有很多護航的保鏢,我們都不屬於這個時代。我們從事一項偉大的事業,目的是拯救全人類,消除在生存基於前的不平等和不公平。不過我的目標可沒有那麼高尚,我只是想拯救我自己,恣意活下去就是我的目標。”

“實驗基地轉移的地點是個秘密,獵鷹勳爵沒想告訴我,他派給我的活都是在外圍幫他擺平一些麻煩。不過我還是多了個心眼,我還是從我的上線那裡搞到了新地點的線索……”他劇烈地喘息,眼神在毒劑的作用下變得愈發茫然,似乎已經不清楚自己是在說夢話還是在吐露真相。

黑羽目光一緊,繼續追問:“在哪裡?”

斯坦因身體一哆嗦,鼻孔和口腔開始流血,體內注射物小分子外面的那層油膜已然破裂,毒藥開始在他的血液中溶解。

他用手指沾了自己的血液,揮動他的手指,在深灰色牆壁上書寫了下兩串數字。

數字寫到最後,還沒寫完,斯坦因的手臂陡然落下,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寫完後面的數字。

斯坦因的眼神似乎在掙扎,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哽咽:“他……他要的,是最重要的生存機會,平等的機會……對科技的控制權……這需要時間……推動人類科技的進步……沒人能……”他咳出幾聲低喘,終於垂下頭去,氣息越來越弱,像是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囈語般從唇邊滑落:“他說……沒人能阻止他……沒有人……因為,他是被選中的救世主……”

斯坦因的眼神逐漸失去焦點,呼吸也漸漸微弱下來,終究在一句未完成的呢喃中,陷入了無聲的沉寂。

黑羽站起身,望著牆上斯坦因用鮮血書寫的數字,他暗自捏緊拳頭,心中已然燃起決心——無論這條線索多麼模糊,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