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慶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哎!或許我也想盡早結束這一切吧,儘早洗刷我的罪孽,讓朝廷速速派人來拯救俞州,如此一來,我即便死去也了無遺憾了。”

宋慶緩緩講起了一段往昔:“自我出任以來,俞州在我的治理下雖談不上風調雨順,但百姓起碼能夠吃飽穿暖。雖說比不上樑州、奇州那般城池繁華,但百姓也能安居樂業。然而,有一天,我的兒子突然患上惡疾,我帶著他四處求醫問藥,甚至遠赴東都請太醫診治,可最終還是回天乏術。”

“在我趕回東都的路上遇見一個人,他說他可以救我兒,前提是讓我配合山匪封閉俞州城,他說絕命谷有一個將軍讓我與她一同搜刮百姓錢財,起初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奈何回到家中妻子整日以淚洗面急火攻心鬱鬱而終啊,隨後我兒病情越發的惡化”。

“我憶起那人所言之絕命谷,遂孤身潛入,本欲救我兒,待其痊癒後上報朝廷,一舉剿滅山匪,入絕命谷後,那人頭戴面紗十分神秘,我求藥之後為我兒服下,豈料那人予我之湯藥,我兒飲後雖能好轉數日,然若不續飲,則如瘋癲之徒般胡言亂語。”

“我萬般無奈,只得屢屢求藥,漸漸地,他們下山劫掠百姓財物,我亦只能視而不見,每日僅去取藥罷了,然其後他們愈發變本加厲,致使俞州雞飛狗跳,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最終竟將搶來之錢財分予我,我實無他法,為救我兒,唯有繼續封鎖訊息。”

“後來城中百姓終日哀嚎不斷,眾多皆逃亡而去,我推開門一看,俞州已然殘破不堪,人煙稀少,我兒後來但凡一日不飲藥,便會發狂,我只能拼命喂其藥,可有一日他清醒時,緊抓住我的手言,不願見我如此,亦不願見俞州如此模樣,言罷,隨即暈厥過去,正是此語令我向東都發出求救之信。”

眾人聽的也是津津有味,孟皓清看著眼前這個駝背老人也有些憐憫。

宋慶繼續說道:“第一封信我修書發往吏部,可是遲遲沒有訊息,我覺得吏部並未稟告皇上,我只能修書給我老友張凌雲,結果邊傳來孟大人發兵俞州的訊息,起初我是不太信任孟大人能憑藉這幾個人就能打敗山匪的”。

“那日晚上我兒不僅神志不清隨後胡言亂語更是嚴重到用頭撞牆,我再次心軟想去絕命谷求藥,就這樣我去了絕命谷,這次舒玉婉讓我打聽孟大人的情況,我就帶著些許糧草去營帳找你,無意間聽到你的計劃,我把計劃全盤托出,才換來些許湯藥,回家餵我兒服下”。

“我兒清醒時聽說我又一次身入絕命谷,他十分惱火,隨後趁我離開之際,撞牆自盡了”。

說到這宋慶抱頭痛哭,好像想抽離自己的大腦一樣。

孟皓清起身背對宋慶隨後說道:“你可以安心上路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宋慶緩緩站起身來,顫抖著伸出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然後,他毅然決然地脫下身上的官袍,摘下頭頂的官帽,並小心翼翼地將它們疊放整齊。做完這一切後,宋慶抬起頭,仰望著天空,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宋慶罪該萬死!願用我永世不得超生,換來俞州百姓的安寧!”宋慶聲嘶力竭地喊道。

話音剛落,他猛地向前衝刺,狠狠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鮮血四濺,宋慶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孟皓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傷和無奈。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沈丘,語氣沉重地說道:“給他找一口好點的棺材,把他埋葬在他自己府邸的後院裡吧。記得要刻上一塊墓碑。”

沈丘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孟皓清的意思。他知道,儘管宋慶犯下了大錯,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以死謝罪。

接著,孟皓清又對周千吩咐道:“立刻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往東都。告訴朝廷,俞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