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等…”

木榕吞了吞口水,強行壓制住衝動,淡淡道:“你是有什麼事要說?趕緊說來!若是要錢財,我們也可以給一點,畢竟你把彩霓阿妹送來,有功勞,我們應該感謝你。”

周元搖頭道:“錢財我不需要,我就問幾個問題而已。”

木榕道:“那你問,問完就趕緊走!”

周元笑道:“第一個問題,木榕阿爺,請問水西苗寨如今的日子過得好嗎?”

靈魂發問,直接把木榕整沉默了。

他看了周元一眼,才道:“不如以前好。”

周元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如以前好,是從來沒有這麼差過,以前哪怕是戰亂,哪怕是寨子之間的械鬥,也從來不會耽誤耕種、生產,不會影響收成,都是農閒之時鬧矛盾。”

“而如今,耕種耽誤了,田地荒蕪了,收成沒了,飯也吃不起了,甚至…大量苗人活活餓死。”

木榕臉色一陣發白,咬著牙道:“你就問這個!”

周元笑道:“第二個問題,苗寨資源得天獨厚,有山有水,有果有魚,土地肥沃,人們勤勞,為什麼會過得這麼慘?”

木榕咬牙道:“還不是你們漢狗逼的!狗官!你嚇得到我?你以為你當官的就能嚇到我?老子當著你的面都敢罵,要不是你們漢人朝廷窮兇惡極,我們怎麼會這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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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點了點頭,道:“當然了,甚至我還知道你為何這麼認為,因為大晉朝廷收稅太高,稅種太多,把你們逼得走投無路,被迫造反,男人都出去打仗了,自然荒蕪了田地。”

木榕穿著粗氣,大聲道:“那你還敢來!你知不知道!整個水西都在找你們!是不是還有兩個漢人藏著呢!三男一女,這才一男一女嘛!”

“要不是看在彩霓阿妹的份上,我已經把你們交出去了!”

好傢伙,這廝把葉青櫻和彩霓互換了。

周元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

木榕道:“好,你問!”

周元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沉聲道:“三年前,貴州宣慰司開始反叛,停止了對朝廷的納貢,這意味著朝廷至少三年沒有對貴州收稅了。”

“這三年期間,你們的稅,減少了嗎?”

這句話直接把木榕幹沉默了。

他愣了好久,才顫聲道:“你說什麼?朝廷三年沒收稅了?你胡說!”

周元淡然道:“木榕阿爺,我千里迢迢來到水西,冒著生命危險見到你,不是為了說一句慌的。”

“你們與世隔絕太久了,外面的訊息是一點也不知道嗎?朝廷這些年,忙著賑災,忙著鎮壓叛賊和流寇,忙著抵禦外族,根本沒管貴州。”

“這裡壓根沒有上貢,沒有給朝廷不過一分錢、一石糧。”

“但是據我所知,你們依舊繳納著高昂的賦稅,甚至比三年前還要多!”

木榕嘴唇抖了抖,他本來性子就急,突然聽到這句話,也不知道該不該信,該不該反駁,一時間亂了,慌忙看向黎松。

黎松嘆了口氣,低聲道:“木榕阿哥,你信葉公子嗎?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說的是實話,我相信大晉朝廷並沒有問我們收賦稅了,我相信是土司老爺們在拿我們的血汗錢。”

“他們非但拿我們的,還把大晉朝廷給我們的賑災糧,也給截了。”

木榕一時間接受不了,忍不住大吼道:“不可能!土司都是同族同胞,都是咱們水西的人,怎麼可能自己人害自己人啊!”

哈,木榕老登你顯然沒見識了吧,生人賺三分、熟人賺八分的道理你是一點也不知道啊。

周元道:“那好,我問你,如果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