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人民文學並不單純只是一份文學雜誌,它是國刊,它發表的文章的內容,代表著政治的風向。

所以人們關注它,並不僅僅是其作品內容的文學性,而同時更多的是關注其文學作品體現出來的的政治方面的態度和方向。

季宇寧投稿這組詩的時候,人民文學雜誌詩歌散文組的組長周明,也曾經有所疑慮。

他問過張主編,當然他說的就是佛和佛祖這個字眼會不會有問題。但張主編這種實際掌控全國作協的層次的人,對上層的動向很清楚,他知道明年不僅文聯等機構要恢復,而且宗教機構也將要恢復。

所以佛和佛祖這種字眼,在他眼裡根本就不算個什麼事情。

這個年代人們心中的疑慮太多,沒有幾個人像季宇寧這樣無所畏懼,因為沒有人像他那樣,有著前世的記憶。

除了這首一棵開花的樹寫得非常出色之外,其他三首詩像前世馮唐的春,黑陶的預感,以及同時代的彭邦楨的那首月之故鄉,都是他們本人的代表作品,同時也是可以體現一個時代詩歌最高水平的代表作品。

在當今這個還帶有一些殘餘的肅殺之氣的社會氛圍內,突然冒出來這幾首頂尖的詩作。彷彿是反季節盛開的花朵,不僅璀璨奪目,而且千姿百態,風格各異。

季宇寧開始大火了。

他成名的速度快的讓人難以置信,彷彿是一顆以火箭般的速度上升的新星,讓很多人開始不自覺的要仰望他。

經過8月初他發表在詩刊的那幾首詩的鋪墊和醞釀,很多人現在都開始相信,他就是這個時代湧現出來的最優秀的新詩人。

9月3日,週六,中午,季宇寧騎車去協和醫醫學院找朱琳。

路過東單郵電局的時候,他先進去買了10本剛剛擺上書架的人民文學雜誌。

他買完這10本後,書架上只剩下兩本人民文學了,馬上就被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買走了。

見到朱琳,這姑娘笑眯眯的說中午想吃川菜,季宇寧立刻就表示同意。他也挺想吃川菜的。

兩人走到東單三條東口,朱琳沒過馬路,而是招招手,說了一聲,直接拐進了郵電局。

看著朱琳在報刊架子上找來找去,季宇寧眨眨眼,沒吭聲,他知道朱琳要找什麼了。

等到朱琳一臉失望的轉過身來,季宇寧才湊上前去,笑嘻嘻的開啟挎包。

十本人民文學雜誌赫然在包裡躺著。

朱琳先是驚訝的睜大眼,接著明白過來,白了季宇寧一眼,拿起一本雜誌,順手給了他一記小拳拳,然後又想了想,又拿走一本雜誌。

倆人選的吃飯的地方就是東單三條東口斜對面的益康川菜館。這家在京城不多的川菜館子裡,還很有點兒小名氣。特別是他們家的家常味的川菜,味道很是不錯。

上到2樓,正好有一桌客人剛吃完離開,倆人立刻占上了這唯一的位置。

倆人點了回鍋肉、螞蟻上樹和家常豆腐三個菜,另加一碗湯,兩碗米飯。

“阿寧,以前我們食堂菜不好的時候,我有時自己就到這兒點一份回鍋肉或者鹽煎肉,解個饞。”

朱琳紅紅的嘴唇上有一層紅油,更加動人了。

她基本上是素面,從來沒用過口紅。

“嗯,這裡的回鍋肉做的不錯,用的是甜麵醬,還真是挺地道的川味兒。

這道螞蟻上樹也不錯。我們家做的螞蟻上樹不放辣椒,而是用紹酒、糖、醬油、生薑和豬肉末加上綠豆粉絲的複合味道,那種味道特別好。下回讓你嚐嚐。

明天上午你過來,拿的東西多不多?要不然我去你家接你吧。”

“不用,東西不太重,我自己過來就行了。

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