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可不是一般普通蜜蜂,我王忠祥那兒引的,槐花蜜,這小區裡不是那麼多老槐樹嘛。”李爸啤酒拿來,自己先倒一大杯,然後把剩下的放在對面,這時才發現他額頭青了一大片,左臉頰還有些鼻青臉腫:“你這怎麼搞的,臉搞成這樣,跟人打架啦?”

“我哪會打架。”李某望了一眼桌上,起身去廚房拿碗,再把啤酒倒碗裡:“人家打架,我我拉架沒注意。”

“你還拉架,沒討過打?閒的沒得事幹。”李爸又仔細將他臉看了幾眼,心下一下明白,但嘴上還是順著他的話:“你都能拉架!你只會當個活靶子,我不曉得你!人家打架是人家的事你湊上去幹什麼,活該,要警察抓起來你這樣看熱鬧的也要一起抓!本來不想打的,那看熱鬧的一慫恿,一壯膽,以為自己厲害的不得了了,姓什麼都忘記了,還打架,穿開襠褲的啊。”

“那人家要打我有,我我怎麼辦,我站那兒等他打啊,也不是打我,我看著人家打啊!那公司裡面,我一個當領導的,那我合適啊。”

“嗯,你當領導了不一樣,你當領導你就會打架了,你厲害呢,你反正生來就沒得什麼記性。”

“嘖!”

這麼一說,李某是想起來不少自小捱打的經歷,首先在家李爸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又被姐姐媽媽慣的,窩裡橫罵的兇,出了門卻夾尾巴狗一條。外搭他從小還發育慢,到高中了還瘦不拉幾矮不隆冬一小個兒,一看就是那種誰都能摸兩下的崽,他自己又不是個省事兒,外形雖差,嘴上不慫,尤愛吹牛裝大,為此沒少付出鼻青臉腫的代價。

但話說那也是大學以前的事兒了,大學之後還像小孩子一樣好鬥好勝,看誰不順眼爆起一跳?沒有了,嘴上肯定會衝會罵,要說伸手抬腿真是屈指可數。人越大越慫,心裡越狠面上越乖,一面罵罵咧咧的問候所有人的祖宗,一面還得勤勤懇懇的幹完所有的髒活兒累活兒,心裡當然還想打,恨不能五馬分屍大卸八塊,可權衡利弊左右思量之下,算了吧,我都成他爺爺了,當長輩的任勞任怨照顧一下晚輩也算理所應當,誰家沒個不孝子呢。

“……還把我當軟柿子捏,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要腦子沒腦子要膽量沒膽量,有本事你再來呀,你打死我呀,你不厲害得很嗎,哎喲當個經理雞毛變成令箭了是吧,來來來,我巴不得你把我打傷打殘了,上班多累,找個人養多快活你說是吧,那你來吧,快來快來,來打我,你儘量打準一點啊,我躺半年就可以了,我現在就把警察和救護車都叫著,省得一會兒勞煩你可以吧,打吧,快打呀!”

媽的,這個不孝子!逆子!孽障!

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救你出囫圇你不要,那就等著下地獄吧。至於那破公司,你去吧,你去我不去可以吧,你爹我讓你,哪有老子跟孫子搶東西的道理。

“欸,李某來啦?就你一個人啊?你來幹嘛。”老媽回來啦,手裡拎兩把大邊棕葉扇子:“跳閘了,屋裡一樣沒得電,你爸光坐那兒叫一個熱,空調不能開叫我去隔壁借個電風扇,我說他腦子有問題,沒有電我借電風扇來幹嘛,我給它發電啊。你看又喝一罐,你姐這禮拜來才給他買的,這個星期他不把它喝完啊他心裡是不快活的。你來吃嘛?還是我們中午吃剩的,天熱我也懶得燒,欸你這個臉怎麼搞的,你臉這裡怎麼搞的,啊?跟人打架啦?”

李某趕緊跑路了:“走了,看這禮拜有沒有時間過來。”

“哎你真是,我說你這臉上你是,欸你爸搞的蜂蜜你要不要?我講他在家裡閒的腦子出問題了吧,木頭不搞了非要養蜜蜂,你看我陽臺曬個衣服那衣服褲子上的蜜蜂,怕死人,講也不聽的。”

“哪麼怕死人,又不是毒蜂害蟲,還能把你鬧死啊,你那外面買回來什麼東西,給你勾兌起來你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