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稱呼,孫寧遠挑了挑眉,“雲河,這位是?”

段雲河想半天沒想出來怎麼介紹,要是實話實說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他就隨口說:“跟我合租的小孩。”

孫寧遠意味不明的目光裡一下子有了心疼,段雲河居然都淪落到和人合租了。

他拍了拍段雲河的肩膀,“要是有難處就來我家,別硬撐著。”

陳嶼往前兩步,站在了段雲河身旁,“哥,我們回家吧。”

段雲河略一點頭,和孫寧遠道了別之後,與陳嶼一起走進了雨幕中。

孫寧遠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總覺得陳嶼有點眼熟。

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孫寧遠開著車走了。

陳嶼比段雲河矮一點點,不過差距不大,他打傘並不會打到段雲河的頭。

雨傘往段雲河那邊傾斜了幾分。

段雲河抬眼看了雨傘一眼,“傘歪了。”

“哥比我壯一點,我往你那邊斜一些就不會淋到了。”

段雲河薄唇微抿,心奇異的暖了一瞬。剛才有些鬱結的心情也好了一點。

很快到了樓下,陳嶼抖了抖傘上面的雨水後把傘收了起來。

段雲河看見陳嶼的半邊肩膀都溼了,墨色的頭髮上也沾染了水汽。

走在樓道上,段雲河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咖啡店。”

陳嶼跟在段雲河身後,“我不知道,一家一家先過去剛好在咖啡店看到了。”

“對了,哥你見的人是誰?”

段雲河說:“一起長大的朋友。”

孫寧遠的穿戴不俗,能夠和有錢人一起長大,這更加佐證了陳嶼的猜想,段雲河家境應該不錯。

他微微垂眸,遮蓋住了眼中的神色。

跟孫寧遠見面讓段雲河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家裡的一堆糟心事,不過他的情緒一般不會外露,在外人看來他還是那副沉靜的模樣。

夜裡的時候,段雲河睡了半天沒睡著,他起身從抽屜裡拿出褪黑素,倒了一顆出來,就著床頭的涼水吃了。

“哥,你怎麼還沒睡?”

段雲河輕咳一聲,“失眠了。我吵醒你了?”

“沒有,我也失眠了。”

段雲河本來想給陳嶼一顆褪黑素,又害怕陳嶼和自己一樣形成依賴,最後還是沒給。

“閉上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陳嶼將眼睛閉上了,他聽到段雲河的呼吸逐漸平緩。

伴隨著段雲河的呼吸聲,陳嶼也睡著了。

一個月後,陳嶼的腿傷基本好了,白天段雲河帶著他去診所看了一下,骨裂癒合了。

趙凌擠了免洗洗手液,搓了搓手,“沒什麼問題了。”

他感嘆:“年輕就是好啊,這麼快就好了。”

段雲河看著陳嶼笑了笑,然後他對趙凌說:“能給我開點安眠藥嗎?”

趙凌轉筆的動作停了,“褪黑素吃完了?”

“還剩幾顆。”

趙凌說:“你失眠也不能光靠藥物,試著出去轉轉,不要成天待家裡。好好的人一直待家裡心情也抑鬱了。”

走的時候趙凌還是給他開了幾顆安眠藥,不過量不多。

段雲河晚上吃了安眠藥睡得很早,比起褪黑素,安眠藥的優點是沒讓他做夢了。

以往吃了褪黑素總做夢,夢大都是噩夢,醒來之後段雲河總覺得心情壓抑。

第二天,段雲河難得起了個大早。

他往旁邊看了一眼,陳嶼還沒有醒。

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後,段雲河下樓買早飯了。

醒過來的陳嶼看到自己旁邊空蕩蕩的,他坐了起來,呆滯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