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下午在對角巷見到的場景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穿行,儘管他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鄧布利多他們,但是一種濃重的不安情緒還是蔓延在他的心頭。

魂器,黑魔頭,如鬼魅般存活如今的塔納託斯——

所有的所有都在命運蜘蛛的腹下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蛛網,緊緊地將他包裹在其中不可動彈。

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隻大手操控著他,一步一步地讓他走到如今……

哈利將被子扯了扯,整個人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明明是盛夏的末尾,倫敦的天氣算不上炎熱但也說不上寒冷,偏偏哈利就是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冰涼從心中如泉水般慢慢地淌出,最後填滿他的每一根血管。

哈利摸摸額頭上的傷疤,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入睡。

……

另一邊,回到馬爾福莊園的塔納託斯第一時間沒有看到裡德爾,聽了盧修斯的話才知道他帶著奧古斯特·盧克伍德出去了。

奧古斯特啊……

盧修斯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突然變臉的塔納託斯,少年原本掛著淺笑的臉已經徹底冷淡下來,連嘴角都徹底拉平了。

“沒關係,如果他回來的話就告訴他我在書房等他,我有話跟他說。”

說完他就踩著地毯上了樓,掛在欄杆上的海爾波也慢騰騰地游下來,跟著他的後腳跟進入了書房。

奧古斯特·盧克伍德——要知道在黑魔王失勢前,他一直是魔法部的緘默人,作為食死徒的一員,他時常利用職務之便為黑魔王傳遞各種核心訊息,可以說他在魔法部做間諜的經驗比在座的每一位都要來得深。

那麼裡德爾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了,他再次召見奧古斯特絕不會僅僅是為了重整食死徒,他的目標是魔法部。

這其實也可以想到。

當初在會議上的那些話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打消裡德爾心中的想法,只是迫於目前形勢而言,他暫且同意了塔納託斯將“魔法部放一邊”這一最好的建議。

但是塔納託斯不允許啊。

一旦食死徒真正滲入了魔法部,那麼後續的問題就是當裡德爾“死”後這些群龍無首的傢伙便失去最上頭的控制,其潰散垮臺的程度都要大打折扣,為之後他的重新滲入自行投下障礙。

於他不利,完全不利。

海爾波豎起身子慢慢地搭在他的腿上,塔納託斯回過神將手放在它的腦門上稍稍摸了幾下,結果肩上被忽視已久的萊拉跟警報一樣響起來,嘰嘰嘰得所有羽毛都炸開來,像一隻毛絨小球一樣。

塔納託斯都懷疑它下一刻就要應激暈過去了。

塔納託斯站起來將萊拉跟海爾波的距離拉開,他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果然在窗臺旁邊看到了一個閒置的鳥籠,他把肩上的萊拉送進去關好,順便把上頭的黑紗拉下來,遮擋住萊拉的視線。

做完這些他又回到了座位上,海爾波不明所以地又游回來,嘶嘶地時不時吐出蛇信子。

塔納託斯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裡德爾寄給他的那封信。

少年撐著腦袋,唇角含笑地看著它,【海爾波,你的嘴張開給我看看。】

海爾波不懂人心險惡,它乖乖地張開嘴,朝他露出一張缺了牙齒的低配版血盆大口。

右邊孤零零地少了一顆牙,看起來格外滑稽。

塔納託斯手託著它的下巴,看了好一會兒確認確實沒有別的奇怪氣息後才大概肯定了之前自己寫下的話。

只能說這確實是一個很奇特的體驗吧。

不知道培養出蛇怪的第一人“卑鄙的海爾波”有沒有享受到蛇怪換牙的快樂。

【感覺怎麼樣,海爾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