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時刻幾個四分五裂應該還是可以使得出來的。

塔納託斯收回魔杖,抬腳沿著墳墓的一個一個找過去,最後才看到不遠處老湯姆墳前站著的矮個子蟲尾巴和被綁在墓碑上的救世主,一大口坩堝正在滾燙地滾著液體。

那群食死徒呢,這個世界的裡德爾混得這麼差,連提前迎接的人都沒有嗎?

塔納託斯原本還漫不經心地看著蟲尾巴召喚出墳墓裡的那一縷黑煙投入坩堝,但是看到蟲尾巴砍下自己的手臂投入坩堝後表情就有點變化了。

還好之前他提前用了海爾波的蛇蛻,不然用老鼠肉也未免太噁心了一點。

當哈利的血被投入之後,坩堝裡就飄出了熟悉的蒸氣,大霧瀰漫開來完全遮掩了視線。

蟲尾巴顫顫巍巍地站到一旁縮著,一道又高又瘦的身影從坩堝中站起來,如蛇般嘶啞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

“給我穿上袍子。”

蟲尾巴哆哆嗦嗦地護著他的斷肢,從地上抓起剛用作包袱的黑袍就忙不迭地把他套在那個男人身上。

高瘦的身影跨出坩堝,塔納託斯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樣貌,捏著魔杖的手莫名緊了緊。

該說什麼呢,還好把哥哥的靈魂湊齊一大半嗎?這張堪稱毀容的臉是怎麼看都很難說。

塔納託斯看著他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魔杖,把蟲尾巴從地上拎起來掀開他有著黑魔標記的手臂上的袖子,他把食指深深地按在上面。

原本暗淡的黑魔標記馬上又重新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塔納託斯知道,這是他在召喚食死徒們。

空氣中突然之間充滿了斗篷摩擦的聲音,塔納託斯看到一個個戴著兜帽、蒙著面的食死徒從陰暗處幻影顯形。

他們像一群被驅趕著回到籠子裡的癩皮狗們一樣,小心翼翼地匍匐在裡德爾的腳下,在無盡的沉默中終於恐懼地確認了暴君迴歸的噩耗。

“主人……”他們一個一個跪伏到他的身前,親吻他的長袍,然後才退到一邊圍成一圈。

圈子的邊上還有一點缺口,似乎是為某些未能來到的人特意留下的位子。

舊時代的恐懼仍然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紮根在食死徒們無法逃脫的靈魂之中,他們只能在裡德爾陰冷的眼神下一遍一遍地回想起自己的背叛。

“我聞到了愧疚的臭味……”

咒語在裡德爾的杖尖閃現,在所有人都下意識閉上眼猜測是那個倒黴蛋被挑中的瞬間,那道咒語卻直直地向外射去。

塔納託斯本能地撇過頭,惡咒的光芒僅以一息之差擦著他的髮梢光速般遠去。

“站出來。”裡德爾輕聲說道,恍若狩獵的前搖。

塔納託斯稍稍將被吹起的碎髮撩到耳後,從容地從樹與墓碑的遮擋之後顯出身形,裝模作樣地問了聲好,“好久不見,裡德爾。”

話音剛落,塔納託斯就發現底下跪著的一圈食死徒紛紛朝他看來,連綁在墓碑上半死不活的哈利都望向了他。

事情似乎比他想得還要有趣一點。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位穿著斯萊特林院袍的少年挑挑眉,說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話。

“所以,我可以向你們所有人都打招呼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