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猩紅的眼睛終於看向了他,一聲陰冷而尖厲的嗤笑從他的嘴邊發出。

這片由莉莉與詹姆之死無意之中創造而流落的魂片,虛弱的如果不是特意探查連感知都無法感知到。

裡德爾微微彎下身子,伸手拽起哈利前額的頭髮將那道疤痕徹底暴露在空氣之中,冰涼的指腹落在他冒著虛汗的額角上,帶來令人悚然的戰慄感。

“大難不死的男孩——我的死敵。”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詭異的冷笑,如同動物獵食前的低吼,“沒想到,現在也是我的魂器……”

雖說他仍然保留著十六歲時的主觀,但是一脈相承的暴戾與渴望絕不會隨著主位的改變而改變,仇恨仍然流淌在他充盈的生命之中,復活後的裡德爾只會更加想要這個曾經打敗他的救世主去死。

“如果鄧布利多知道他們一直培養的救世主是我的魂器會怎麼樣。”裡德爾放開拽著他的手,改為掐住他的脖子,眼神中的戲謔幾乎都要溢位來了,“多麼有趣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但是裡德爾的表情卻完全不像那麼回事。

僅僅是他抬起魔杖的那剎,哈利就感覺到一種莫大的疼痛降臨在他的身上,幾乎是以前千倍萬倍的增加,身體中彷彿多出了無數根銀針,密密麻麻地將他刺穿,可是他連小小的轉身都無法做到。

“啊——”

哈利全身都要燃燒起來了一樣,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傷疤上掙扎著想要剝離,他聽到了裡德爾愉悅的哼笑聲,納吉尼嘶嘶的蛇鳴聲幾乎要鑽到他耳朵裡去了。

他想要結束,他甚至想要就此昏死過去……

突然之間,疼痛停止了,那片小小的魂片完全離開了他的身體,它順著裡德爾的牽引毫無障礙地迴歸到了靈魂的深海中。

哈利癱倒在納吉尼的捆縛當中,塔納託斯的速速禁錮已然消失,唯有納吉尼還行使著自己的責任。

“蟲尾巴,把他的魔杖撿起來。”裡德爾輕聲說。

原本還縮在角落的蟲尾巴趕緊連滾帶爬地跑去哈利一開始待著的地方,把地上掉落的冬青木魔杖撿起來。

但是沒有下一步的指示,他也只能拿著魔杖回到裡德爾的腳邊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裡德爾看著全身無力癱倒的哈利,那雙在黑夜中明亮的血紅色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隨後又慢慢移向周圍的食死徒。

“歡迎各位,我的食死徒們。”裡德爾輕緩的少年嗓音似乎全然沒有青年後的那般攝人,但是僅僅是感知到他的氣息他們就已經害怕地屈服作了一團。

“數起來快有十四年了,從我們上次食死徒集會開始——你們仍然還屬於我的麾下嗎?”

陰森的殺意從他搖擺的杖尖垂下,讓人止不住懷疑會不會下一刻就有腐綠色的光芒從中發出。

“為什麼我聞見了一股愧疚的臭味呢?”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終於有人顫抖著直接撲倒在他的腳前。

“主人,饒恕我!請饒恕我吧!”他尖叫著,感覺靈魂都在恐懼中溺斃。

裡德爾冷笑一聲,完全不收手地甩出一個鑽心剜骨。

那個食死徒頓時在地上痛苦地扭成一隻蛆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漆黑的墓地。

等到他已經開始出現瀕死的抽搐時裡德爾才抬起了魔杖,結束懲罰的食死徒躺在地上跟只狗一樣喘著粗氣。

“起來吧,埃弗裡。”裡德爾面無表情的臉上流動著冷漠,“你們請求我的饒恕不過是迫於舊日的恐懼,我為什麼要寬恕——代價永遠不會消失,這是你們欠我的債,你們要一點一點還給我……”

他的目光在食死徒之間的空隙中停留,好像那裡應該有人站著一樣。

“少了六個食死徒……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