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劑下誕生的雙子擁有天然的詛咒。

一個沒有愛才強大,一個失去愛會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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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斯來到世界上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與他額頭相抵的雙生子哥哥——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湯姆有一雙如同璀璨的紅寶石一般的眼睛,熠熠生輝又熾熱靈動,同他暮色沉沉的墨綠色眼睛完全不一樣。

要愛他。

從見到他的這一眼起,尚且連思考都貧乏的嬰兒腦袋裡莫名出現了這個想法。

天生的本能在催動著卡修斯。

【若是失去他的愛,你會枯萎。】

那就溫柔地托起他吧,像養育一份生長的、帶刺的玫瑰花般好好地呵護他。

像母親一樣,永遠包容他。

……

卡修斯是在湯姆之後出生的難產兒,瘦瘦弱弱的就像是把湯姆身上所有的病痛都一併帶走了,如同被汲取完營養的一小片土壤。

一天到晚只會在搖籃裡病懨懨地昏睡,哪裡難受了就哇哇直哭,吵得人不得安寧。

但是後來孤兒院的護工們發現只要把他跟他哥哥湯姆放在一起,卡修斯就會馬上安靜下來,哼哼唧唧地攥緊哥哥的拳頭。

哪怕他的手掌比他哥哥小得多。

很神奇的現象——護工們後來議論說或許這就是雙生子的感應吧。

……

卡修斯又生病了。

查不出病因,醫生只能歸結於是難產帶來的病弱。

“治不好的,沒希望了。”

白色外衣的醫生也不避著卡修斯,隨便看了一眼就下了判決書。

那個孩子三天兩頭地來看病,能活到四五歲也是幸運了,但是這種運氣一般不會持續太久,能到這個歲數應該就是極限了。

陪來的護工跟他走入內間找藥和討價還價去了,房間裡只剩下兩個矮矮的小孩。

湯姆扯扯搭著的外披,有些不耐煩地蓋在冷得發抖的卡修斯身上。

湯姆討厭這個地方。

從他有記憶起,大部分的時間就是用來三天兩頭地陪著他的累贅弟弟在這裡進進出出,滿鼻子消毒水的味道。

他感覺自己都快要醃入味了。

但是這是弟弟,湯姆只能暫且忍受一下。

反正他又活不了多久,等他死了就不用這樣了,湯姆冷漠地在心裡想道。

窗外冬日的冷風呼呼地吹著,跟刀一樣吹在人臉上,簡直能凍到刮下來一塊肉。

窩在湯姆懷裡的卡修斯抬起頭,看著窗玻璃上凝結的雪花。

一片,兩片,三年,四年……

撥出的氣息馬上被凍成了霧,消失在看不見的地方。

他聽見頭頂有人嘖了一聲,拽著外披的手把他的頭再往胸前按了按。

……

孤兒院的人都以為他會活不過這個格外寒冷的冬天。但是奇蹟般的,他如同頑強的草芽一樣跌跌撞撞地熬過了那片生死的天塹。

當門口的樹枝抽出新芽,只會哼唧的小孩也發現了哥哥與他的些許不同。

當那盞檯燈再次被點亮,卡修斯抱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湯姆一遍又一遍地去試驗。

“看到了嗎。”湯姆盯著他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和那群蠢貨不一樣!”

一場隱秘的狂歡在狹小的房間裡爆發。

巨大的影子投射在房間的四壁上,如同他逐漸膨脹的野心。

卡修斯默默不語地、茫然地注視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恐慌縈繞在他的心頭。

他悄悄攥緊心臟處的布料。

湯姆像是突然想起了身為弟弟的卡修斯,從狂喜中轉回了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