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能比它們更加華美與珍貴的了。

兩隻交疊而飛的荊棘鳥就像是阿芙洛狄忒眼角下懸而未落的淚珠,納西索斯手心中盛放的層層疊疊的浪花。

它們在空中盤桓一圈,最後雙雙振翅飛向了窗外的夜幕,在忽然之間又消散成一片又一片的細雪。

樂曲與時間都靜止在此刻。

“那是——”

鄧布利多茫然地望著再不見蹤影的守護神,一種比何時都要更重的荒謬感佔據了他的思維。

比夢還要虛幻的,另一隻荊棘鳥。

當他再看向舞池時,那裡早已不見塔納託斯和裡德爾的蹤影。

……

比溺水時還要充盈的窒息感充斥著塔納託斯的所有器官,互相殘殺的血腥在他們之間瘋狂地流動著。

比暴虐更加恐怖的殺意在裡德爾猩紅的眼瞳中加疊,他的指尖甚至深深地嵌入了塔納託斯的皮肉之中。

然而塔納託斯只是在暈眩的間隙絲毫未鬆口地嚥下了口中豐盈的血液,嘶啞地哼笑出聲,濺出的鮮血滴落在他的臉上,從他的嘴角旁劃下一條又一條血跡。

它們順著他的脖頸滑入衣領之間,深深地浸入那片血衣之中。

血液的迷亂香甜,哪有血緣來得淫靡混亂。

扭曲交織的愛恨早就把他們之間的聯絡攪成了一團亂麻,你要怎麼逃開我,你要怎麼殺死我,你要怎麼——否認我……

我的哥哥,我最親愛的哥哥啊……

掐在他脖間的雙手忽然鬆開,他被一把推開撞在桌沿。

但塔納託斯絲毫沒有痛感似的撐起桌子就抬頭看向了裡德爾,他鮮血淋漓的脖間不比自己好上多少。

極致的憎恨還在裡德爾的眼中尚未退去,塔納託斯卻自虐似的覺得無比得痛快。

“是我逼你愛我嗎,哥哥?”只是多說幾句,裡德爾留在他口中的血液就唇間滑落,濺在眼角的血滴劃拉出一長條血跡,彷彿他也落下血淚來。

塔納託斯再次輕聲地問道,平靜之中卻難掩那再無限制的癲狂。

“是我在逼你獲得愛嗎?”

“明明是你在渴求我的愛啊——”

湧動的危險戛然而止,但是下一秒更深更沉的怒火襲來。

“閉嘴!”他就像一隻應激的蟒蛇,四處噴濺著毒液,“我不需要那種無用的廢物!”

你能騙過誰呢,裡德爾。

你騙得過自己,騙得過別人,唯獨騙不過你的卡爾——

“我不相信。”塔納託斯輕輕勾起笑容,如同拉開絲線的毒蛛,一遍一遍地麻痺著所有人。

裡德爾消失了,帶著他的掙扎與憎恨,帶著他一無所有的記憶繼續地沉睡,就像是幾十年前的卡爾一樣。

塔納託斯在昏暗的檯燈下滿足地喟嘆一聲,慢慢順著桌角下滑。

暗紅色的血液在他的身上乾涸,他用指尖擦拭開眼角的血跡,繼而將指尖放入唇間舔舐。

腥甜的,我的半身。

絕不可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