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拖著一條明顯凍傷的胳膊挪進醫務室的埃爾維斯,龐弗雷女士差點嚇了一跳。

埃爾維斯仰起開花似的笑臉,熟練地一筆帶過,“這只是切磋時的意外,龐弗雷女士。”

“又是那個傢伙乾的好事!”龐弗雷女士看起來面色不太好,“我早就說過了,低年級的學生們接觸這個還太早了!”

說完就讓埃爾維斯先坐在病床旁邊,她自己先去找藥劑了。

埃爾維斯沒有插嘴,聽話地坐在了床邊。

“是冰凍咒造成的?你們誰使用了這個?”

龐弗雷女士將藥倒在杯子裡,遞給了埃爾維斯,結果杯子的灰狗狗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

“是塔納。這只是一個小意外,他也不知道會這樣。”

“他呢?”龐弗雷女士隨口一問。

“啊,塔納剛剛被人叫走了。”

另一邊。

攔住了塔納託斯的金妮雙手緊扣著書本的邊緣,指尖因為捏緊泛起深深粉色。

“是有什麼要跟我說嗎?”他墨綠色的瞳孔裡沉落著詭秘的光,像是荒蕪河畔引誘路人的歌謠。

輕輕地搖晃著小船,慢悠悠地停靠。

“嘭”——炸開的是沼澤裡的魔鬼。

“我,我……裡德爾同學……”

“不太好說嗎?是最近過得不太開心?”

漆黑的夜晚,水鬼從河裡伸出枯瘦的利爪,悄無聲息地抓住了河岸邊休憩的瑩白小鹿。

“不開心的話要跟家人說,我看你的哥哥們也很關心你。”

“如果實在不想跟別人說,那麼盥洗室是個安靜的地方,不會有人打攪你。”

提到那個單詞,金妮的手指明顯攥得更緊了。

“小心桃金娘,金妮。”

他走了。

金妮抱著書本在原地站了好久,最後拖動有些僵硬的腿朝著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沾滿汙泥的小鹿,該怎麼幹淨地回到鹿群中去呢?

這不是他該想的東西。

鄧布利多還在看著他,雖然他不再利用斯內普的眼睛。

但是,他的視線永遠無處不在。

塔納託斯抬起頭,城堡的牆壁無限地向上延伸,樓梯時不時交換著方向,一切都奇詭而沉肅地運作著。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在沒有盡頭地下墜著,最後“啪嘰”砸在地上,變成一灘噁心的爛泥。

空蕩的,腐爛的,沒有生命的,要把他逼瘋的……

快點,再快點,我不想變成這樣……

塔納託斯停下腳步,頭暈似的捂住自己的額頭。

等他再次抬起頭時,所有跟瞬間的幻覺一樣又都恢復了正常。

【你要死了,塔納。】

戈黎尼婭的聲音有些低沉,【我早就說過的,你一直沒聽進去。】

【沒關係……還來得及……】

塔納託斯拖著腳步向宿舍走去,那種爛泥的感覺又追了上來,它們拖著他,讓沼澤封住口鼻般的窒息感一層又一層地疊加。

他的身體像是一具早已腐朽的屍體一樣慢慢爛掉、生蛆、腐化。

【我還沒得到……我不會死。】

【……幫你最後一次……記住你的報答……】

戈黎尼婭的聲音消失了,一切都安靜下來,連呼吸也微不可見。

“裡德爾!你怎麼了,需要我扶你去醫務室嗎?”

塔納託斯扶住牆,搖搖頭離開了。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嘟囔了幾句,沒有追上去再問。

……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