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7.14

我願意為你奉獻一切。

……

今天的巴黎天氣有點涼,下雨的時候你沒有醒,我就在陽臺的椅子上坐著看了兩個小時的小雨。

我想你會喜歡這枚戒指的。

我還是想能為你帶上。

——摘自索恩柏德·哈德里安·阿爾德里奇(塔納託斯·傑納斯·裡德爾)的日記

……

真是個怪人,布萊斯一邊在前面領路一邊想著。

旁邊的伊萊扎有些擔憂地抬頭看他,他收回思緒,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長長的走廊裡亮著燈,旁邊的大廳內遙遙傳出悠揚的音樂和交談聲,手杖落在昂貴的手工厚地毯上幾乎聽不到聲音。

他看起來太年輕了,最多二十五出頭,這樣來算十年前他也只才十五六歲。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姓氏也只能聽出他或許來自某個沒落的舊貴族,但那時的阿爾德里奇已經可以跟阿拉里克·溫德米爾同桌而談了。

而布萊斯十五六歲的時候在幹什麼,他還在為無法繼承父輩衣缽而焦慮得在夜裡輾轉反側。

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知來處,也不知去處,沒人能擔保他的契約力,布萊斯甚至還沒能得知他的全名,但當布萊斯站在他面前時腦袋裡卻又只剩下一個想法——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雖然很奇幻,但就是如此——阿爾德里奇的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抗衡的能力,跟阿拉里克很像,但又比他更具侵略性,一般人在他面前總是隻有屈服與放棄兩種選擇。

布萊斯只能算一般人,於是他坦然地選擇了屈服。

會客室在走廊的盡頭,父親的管家德納威老先生正恭敬地站在門前,雙手搭在腹部。

不知道是不是樓道的燈光太過溫暖的緣故,老先生一板一眼的笑容落在布萊斯眼裡竟然也多了幾分真摯。

“阿爾德里奇先生。”德納威朝索恩柏德微笑,接著才側身為他們開啟房門。

布萊斯帶著伊萊扎略落後一步,看著查爾斯十分順手地接過阿爾德里奇遞過來的手杖,像只沉默的、有主的烏鴉一般收起翅膀,乖乖落在主人的肩頭。

屋裡點著昂貴的藥燻,味道不重,淡淡得帶點溫暖的清香。

“好久不見,索恩。”

布萊斯抬起頭,看見他那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的父親撐著手杖從沙發上站起來,精神煥發。

“如果不算上來往的信件的話,我們確實好久不見了。”索恩柏德點點頭,難得開玩笑。

“或許我應該先跟你說一聲恭喜。”他的視線輕飄飄地從伊萊扎和布萊斯的身上掠過。

阿拉里克哈哈一笑,聲音是布萊斯很少能聽到的爽朗。

“有你這一句,我也算是安心了。”阿拉里克伸手示意索恩柏德落座,空隙間留給布萊斯一個眼神。

布萊斯等他們落座後才帶著伊萊扎坐下。

“最近怎麼樣?他們跟我說部裡要換屆了,你還是準備繼續做法律執行司的司長嗎?”阿拉里克寒暄道。

得益於索恩柏德的牽線搭橋,阿拉里克也在巫師界佈置下了一點屬於溫德米爾的眼線。

“還不錯。”索恩柏德垂下眼,桌面上的茶杯中倒映出他微笑著的臉。

或許是紅茶的茶色太過濃郁,竟讓人一時無法從倒影中辨認清他眼睛的顏色。

“今年事情少一點,或許就不當了。”他接上阿拉里克最後的問題,“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歡麻煩。”

是的,你通常只喜歡一勞永逸。

阿拉里克的笑容更真誠了一點,“那看來我應該提前做好參加慶宴的準備了。我還以為在我有生之年你都不太會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