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搖搖欲墜的站在一旁,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男人陰森可怖的聲音還歷歷在耳,她看著車子走遠這才腳步虛浮,跌跌撞撞的走出小巷。

車上,她抽了紙巾擦拭著腿上的血,傷口不深但也不淺,鮮紅的血液還在往外流,裴寂,果然是個瘋子,如果不是他被叫走,姜眠很可能活不過今晚。

她伸手艱難拿過後座上的衣服。

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簡單擦拭了身上的汙漬,穿上衣服,忍著身體上帶來的不適驅車離開。

——

“二爺,場子出事了,被撈走一大筆錢。”

裴寂眼眸微眯眼眸,眸底劃過一抹弒殺之氣,“老太太做的?”

裴銘嗯了一聲,繼而又開口:“方才老太太來電話催您回去,說是沈小姐等您多時了。”

裴寂轉動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狼頭設計,鋒芒銳利,“老太太為了讓我乖乖聽話還真是別出心裁。”

裴寂地視線偶然瞥見真皮座椅上的那一攤血跡,察覺那道屏障之前他倒沒想到她還是個乾淨的。

裴銘又道:“催了很多次。”

裴寂收回目光嗤笑一聲,“撈走多少?”

“小一億。”

“三倍撈回來。”

“先去酒店。”裴寂說著闔上了眼。

“是該洗洗。”

車裡雖然一結束裴寂就開啟了車窗,但裴銘一上來還是聞到了,很……亂。

裴寂唰的一下睜開眼,盯著裴銘的後腦勺有股想要一槍崩了他的衝動。

裴銘不是沒察覺到身後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但他選擇無視。

“要查嗎?”

“你覺得呢?”

“要查。”

“那他媽還問!”裴寂氣笑了。

裴銘樂死了。

姜家。

“怎麼弄成這樣的,這是誰幹的!姩姩,告訴三嬸,三嬸定不饒了他!”容淑紅著眼動作輕柔的幫姜眠擦藥。

姜眠抿了抿唇,姩姩是她的乳名,從前父母兄長在的時候總會溫柔的喚她姩姩,如今她再也聽不到了。

脖子的痕跡明顯是被掐出來的,腿上的傷一看就是利器劃傷,姜眠雖然這些年性子脾氣不太好,但是自從被他們夫妻二人養著以後,是捨不得罵捨不得打,如今被弄成這樣,哪能不生氣。

容淑紅了眼眶,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姜眠。

姜眠斂了斂情緒,臉上沒什麼表情,就像感覺不到疼,她回來時先去了酒店將身體清洗了一番又將該遮的地方做了處理,她抬著下頜耷著眼皮,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容淑。

容淑沒得到回應,這才抬眸,視線相撞,她被姜眠審視的目光看的有些頭皮發麻,“怎麼這般看著三嬸?”

“沒什麼,就是覺得三嬸對我太好了,我好像……無以為報。”姜眠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輕輕闔上眼。

“不用你報答,你在我眼裡也就是個孩子,你和茵茵還有小辭平安快樂就好。”容淑眼睛更紅了。

當年若不是他們一家四口出國旅遊,恐怕也躲不過這一劫,每年姜家都有家族宴會,他們剛下飛機就看到了報道,然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被人請上了車。

能活著回來已是萬幸。

“三嬸,五年前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姜眠眼眸泛紅,眸底充斥著無盡的悲傷與期待。

悲傷,她的父母哥哥都死了,說是意外,這意外來的也太蹊蹺,可姜眠卻始終查不到真相。

期待,她不是第一次問容淑,每次她都是一樣的回答,可……說服不了她啊。

姜成峰一家在當初下了飛機就被人給帶走了,被什麼人帶走的至今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