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宮裡,陸瑾畫靜靜守候,視線一直釘在皇宮禁牢的動靜上,待得雲澈逃出生天,她就知道雲嘯天未亡,自己料得無誤。她用特殊的藥物暫時喚醒赫連影,然而藥力一過,赫連影又會被痴狂侵蝕。於是秘密遣人守護慈雲殿,深知無論雲嘯天還是雲澈,都不敢輕易踏足此地,果然,第一站他們選擇了長壽宮,幸好早把赫連靖安置在隱秘密室。

“能在府中邂逅郡主,實乃雲某三生有幸。家主願一見郡主尊顏,不知郡主可願同赴?”見到陸瑾畫,雲澈直抒胸臆。顯然她早已洞悉了他的真實身份,更知她隸屬上官氏,他未料到雲錦的母親竟是皇甫家族的女兒,皇甫家族唯一的接班人,雲錦。

“不必了,從你身上我看出了皇甫家主今日的頹態,那昔日盛名,早已非昔日的皇甫一族可及。上官一族,絕不淪落為他人傀儡。”陸瑾畫婉拒,犀利如刀的話語直指痛點。

千年之前,她的先祖的確貴為皇甫家女,可如今已邁進新世紀,追求和平與自由。假如千年前她追求自由,或許帝國早已另換門楣。

“傀儡?郡主可明白,這天下,原本便是皇甫一族的,若非那些權傾朝野的叛逆,皇甫一族怎會走到這一步?”室內僅陸瑾畫及一名隱形侍衛,雲澈毫無保留。“

“江山易主,王的身份便不再屬於舊朝。幾百年的變遷,世事早已輪替,你無需指教我何為對錯。”陸瑾畫毫不客氣回應,對雲澈言論的不滿表露無遺。

“既然如此,那便勞煩郡主跟我共赴一程,家主已差人恭迎郡主母親了。”他知道陸瑾畫武藝高強,尤其擅長用毒解毒。故此雲澈決定放手一搏。

“真這樣,我建議你活著離開時別忘記去收屍。”自打雲錦失蹤,一切都在以保護上官瑤為目標佈局,如今只需陣法不撤,任何人都進出不得。她暫時也無法破開那神奇的陣,即使是皇甫一族,亦不容易破解。更別說牢門與鴛鴦山莊的防備不可小覷。

“如若這般,恕我不得不下請帖了。”話落,雲澈抽出寶劍,“郡主,請拔劍。”

隨即,影侍立即挺身護在陸瑾畫面前。“注意周圍風吹草動,若有人膽敢輕舉妄動,格殺勿論。”她說罷,取來一根細絲帶上水,運寒冰心法,絲帶剎那間凝為銳利之劍。“謹遵吩咐,主子。”

她和雲澈都修煉《幻夢劍法》,除了曾幾次與赫連熵交手外,久未動手。雲澈的實力不及雲嘯天,正是她練習的最佳物件。

雲澈望著陸瑾畫的喜悅,隱約生出不安,她的內力深不可測,竟能瞬息冰封水面。她手中的武器與雲家的寶劍不相伯仲。

從日昭到天聖,她學到的不僅是權柄。若無實力為基礎,再富甲天下的掌控也不足以服眾,一如自己雖被譽美如笛的公子,若沒有絕對實力也無法贏得他人敬重與畏懼。

“幻夢劍法?這怎麼可能!”雲澈大驚,失落多年的絕學竟重現人間。他曾遍尋不獲,《幻夢劍法》上下兩卷缺一不可,沒有上卷配合,獨自修習實難登峰。

陸瑾畫的劍勢稍顯溫和,但在劍尖碰擊之間透出的冰冷寒意讓雲澈幾乎招架不住。

“你不僅要我的性命,還在圖謀幻夢劍法。”雲澈殺意盡顯,陸瑾畫豈會不察?僅憑實力,十招內他必敗無疑,她抑制住自己的內功,打算藉此機會與他對決。

“原來,你是從雲家地庫脫身。”初展上卷《幻夢劍法》,突襲而下的招數讓雲澈明白,為什麼雲家精心布的棋局會滿盤皆輸,全拜眼前這女子所賜。“

“雲家之計確實精妙,可惜成大事者不足。”陸瑾畫略帶輕蔑。

雲崢的霸權、雲澈的猶豫、雲嘯天的顧忌。假如當初他們孤注一擲,天聖的江山絕不會如此狼藉。

“是嗎,看來我無法讓你全身而退了。”雲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