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牢中,月光透過窗子折射到百里瑾白的臉上,他的面龐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但他的神情卻異常平靜。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百里瑾白輕聲說道,彷彿早已預料到有人會來。

百里珏緩緩地走近,注視著坐在地上的百里瑾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

“你不該對外祖動手,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以你的性子,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百里珏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

百里瑾白張開了雙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百里珏,你知道你跟我的差距在哪兒嗎?你知道如何投胎,你幸運地從母后的肚子裡爬出來,父皇表面對你不喜實則處處在保護你。”

“而我呢?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貴人之子,被父皇和所謂的外祖隱瞞了十幾年,成為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替你擋下那些齷齪的人和事。”

百里瑾白抬起頭,目光凝視著窗外的月亮,又朝著百里珏一笑。

“百里珏,你什麼都不懂。你真以為事情就像表面那樣簡單嗎?外祖是領兵上十萬的護國將軍,母后又深得皇爺爺的喜愛。你可曾想過,父皇為何要用如此特殊的方式來保護母后?”

天牢裡的光線顯得有些昏暗,忽明忽暗的燈光投射在百里珏的面龐上,彷彿在他那張堅毅的臉龐上勾勒出了一道道深深淺淺的陰影。

他微微眯起雙眼,似乎在沉思著什麼,片刻後,他開口說道:“是永川王吧?唯一的異姓王……父皇當年是想用永川王來牽制外祖吧。”他的聲音平靜而低沉,卻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嘲諷與輕蔑。

百里珏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令人想不到的是,惠妃的生父竟然不是太傅,而是太傅同母異父的弟弟,等到父皇緩過來的時候,永川王已經手握重兵!”他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空氣中的寧靜,讓整個牢房都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百里瑾白難以置信地看著百里珏,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百里珏的眼神晦暗,他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縮地迎上百里瑾白的目光,回答道:“二皇兄,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我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以前我只是不願意摻和進這些事情當中罷了。但如今,你們一個個都逼迫我入局,我又豈能任人擺佈、任人拿捏!”

話語說完之後,百里珏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百里瑾白默默地注視著百里珏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這些事情,他也是在百里珏回京的前一天才得知的,可百里珏又是如何知曉的?

隨後,百里瑾白緩緩低下頭,露出一抹無奈的淺笑,輕聲喃喃自語道:“若是沒有永川王,我與你或許才剛剛開始……”

自從瞭解到永川王和惠妃之間的關係後,百里瑾白深知自己已無勝算。倘若落子豪尚未離世,或許自己尚能有一線生機。然而,落子豪一死,能夠制衡永川王的人便不復存在了。

況且,他既不受父皇寵愛,背後又缺乏武將的支援,註定會以失敗收場。於是,他選擇提前退出這場爭鬥,這其實也是一場賭注,他打賭百里珏能夠勝出。

在內心深處,他曾猶豫良久,但當目光觸及百里昊的面容以及身旁的葉畫彤時,他毅然決然地做出了放棄的決定。因為只有讓百里珏登上皇位,他的妻兒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百里珏離開天牢後,並沒有前往其他地方,而是直接朝著宵承殿走去。

此時此刻,長平帝正在宵承殿內彎腰批改著堆積如山的奏摺。正當他全神貫注地工作時,突然聽到李福安傳來的通報聲:“陛下,七皇子求見。”

長平帝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門口處,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一步一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