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趙景珩坐在龍椅上,百無聊賴,聽著朝臣極限扯皮,各種互相甩鍋。

嘖,人還是這群人。

這群朝臣,上了這麼多年培訓課,甩鍋技術提高了很多,就連罵人用詞都文雅了。

從一群菜市場砧板上的豬頭,進化成行走的,小豬佩奇。

右副都御史陳錦鴻vs新晉的御史林安。

兩人之間,無形的刀光劍影,殺氣十足。

原本只是因為京城一個詐騙案件。

一個布商,建了工坊,僱傭大量女工,並要求女工正式上崗之前,要交一筆押金,這筆押金說是為了保證女工不會對外洩露工坊的機密,而押金也可以從工資中扣除,押金會在雙方解除僱傭關係的時候返還。

為了得到這份工作,女工們都同意了,並簽字畫押。

女工的工作是負責染布、刺繡,整了一條龍的流水作業;準備把製成的成衣,賣給洋人;這原本是個正常的商業行為,但是這個布商,是個狡猾之輩,拖欠女工的工資不給,並且吞了女工的工作押金。

大部分女工都不甘心,並且集合起來,去報官。

這一報官,就出事了,那份關於押金的協議書,竟然變成了賣身契。

這些女工不識字,被坑了,但是,這白紙黑字,還有手印,證據確鑿。

這個布商十分囂張,揚言要將這群不聽話的女工,賣到青樓。

這下直接捅了馬蜂窩,帶頭的三個女工,也是狠人,拿了菜刀和農具,蹲守在布商出入的店鋪外面,見到布商,就蜂擁而上,圍住布商。

拿農具的女子,舉著農具砸向布商的腦袋,布商當場倒地,滿頭是血。

其他兩個拿菜刀的女子,見布商倒地了,就撲過去,舉著菜刀狂砍。

於是這個案件,變成了刑事案件。

順天府原本已經將案件上報了,大理寺剛受審,就得知案件升級了。

於是大理寺安排人去查究竟,一查就抓出了大魚。

這個布商他在外面吹噓自己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居然都是胡說八道,而順天府居然沒查出來,當然,也可能是被賄賂了。

這個布商,他其實只是個林家的一個掌櫃。

而這個帶頭的女工,竟然是陳家的遠房表親。

這下好了,瞬間點燃了兩家的舊日恩怨。

這右副都御史的位置,當年被林家看好了,是要給自家人留的位置,但硬是被這個寒門出身的陳錦鴻上位了。

林家一直暗中下絆子,要把陳錦鴻搞下臺,但是奈何,這個陳錦鴻是個硬茬子,連半個銅錢都不貪,穿著打補丁的破鞋上朝,也無所謂。

這兩袖清風,又摳門至極,下朝也不與其他朝臣喝酒吃席,他的夫人,也不參與各家的宴會。

簡直就是一家子,全是奇葩,和其他文武百官,格格不入。

先帝在位時,竟然還誇陳錦鴻是百官之榜樣,讓其他朝臣,好好向他學習,還常常賞賜金銀和布匹,以示恩寵。

林家千方百計想拉他下臺,但是,硬是拳拳打在棉花上。

林家只能無能狂怒了。

兩家的恩怨糾葛,可以拍一部攻心計大戲了。

以上,就是,右副都御史陳錦鴻和新晉的御史林安,在朝堂之上,攻訐對方的起因。

他們在言語上,劍拔弩張,互相攻訐,並且,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

右副都御史陳錦鴻:“林大人不愧是出身文學世家,這滿朝文武,都找不出一個朝臣,比林大人要出淤泥而不染;林家真是,日日居東司而不穢。連小女子的血汗錢也要貪,想必這東司廟小,容不下大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