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在睡夢裡也哭得厲害,不斷地呢喃著說胡話。

薛非寒一湊近,就能聽到沈奕的名字。

出院之前,索爾和伊森談了許久,從對以後的規劃一直談到沈奕。

伊森說還想去找他,把他留在身邊。

索爾靜默片刻,說:“你把他留在身邊,用的是誰的權利?”

伊森怔住。

索爾:“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父母和家族賦予的,你本身根本就沒有屬於自己的能力把喜歡的人留在身邊。”

“即使你把他強留住了,這份感情也不會長久、純粹,他會被捲進來成為父母制衡你的一枚棋子。”

“伊森。”索爾握住他的手腕,“如果不想踏入政界,你就要打破閉環,走到其他領域頂尖,擁有自己的權力。”

“到那時,沈奕才會只屬於你。”

出國前是元宵節,又是煙花喧天的夜晚,伊森叩響沈奕的家門,說來拿自己的東西。

沈奕已經提前幫他整理好了,就放在客廳。

伊森徑直走向臥室,把那張安安靜靜躺在抽屜裡的撲克牌拿起,收進口袋。

這是他唯一要帶走的東西。

伊森已經走出門外,卻又回身看向沈奕:“新年夜裡你說的話,要記得。”

沈奕關上門。

伊森在黑暗裡停留片刻,轉身。

他們因為愛在一起,又因為愛分開。

———

“摩根先鋒近兩年來基金規模呈指數級增長,其領導人憑藉出色的交易和分析才能,從宏觀的角度來把握全球不同金融市場的動態,判斷各種金融和政治事件,將對歐洲各個市場產生的影響……”

沈奕按下遙控器換臺,唐思琴又給換回來。

她不發病的時候思緒清晰,指著電視上的人問:“他怎麼不來看我了?”

唐思琴近幾年病情大有好轉,伊森當初從國外請來的專家如今依舊在第六醫院替她診治。

沈奕曾暗示過幾位德高望重的專家療程早已結束,但對方似乎並不受他指示,繼續為愛發電。

唐思琴本來精神就有問題,加之上了年紀,記性就更差,伊森這幾年不來,她也就忘了。

但自從半年前她在病房裡的電視上換臺看到伊森後,她便熱衷於金融財經頻道,天天蹲點觀看。

她不懂什麼叫華爾街最年輕的頂尖投資家,更不懂摩根先鋒集團管理八萬億美元的水準性,只知道電視上的人很眼熟,似乎先前經常來探望。

沈奕沉默著快把手裡的蘋果削成大棗,唐思琴再次詢問:“伊森最近怎麼不來看我?”

沈奕手一抖,蘋果掉進垃圾桶裡發出悶響聲。

這是他們分開的第三年初。

那天到最後沈奕也沒能回答唐思琴的問題。

——

說起二人重逢,實在算不上電影裡那樣擁有久別的浪漫。

易宗游回國已有段時間,薛非寒第n次喊伊森回來聚一聚,慘遭拒絕,他實屬忙到抽不開身。

薛非寒頻頻陰陽怪氣:“真是金融大亨呢,一秒鐘能掙幾百萬吧。”

伊森:“少了。”

薛非寒:“……”

伊森始終記得他的承諾,三年之內要和沈奕結婚,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年時間。

摩根先鋒敲過鍾之後要處理的投資事務已經摞到屋頂了,加上基金規模隨著金融市場變動而增長四點八億美金,在這種上升行情中他必須要趕在三年內完成手上所有投資。

但薛非寒總有自己的妙招。

他打電話給伊森,神神秘秘道:“速回京市,天塌了,你的牆角被挖了。”

伊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