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醒了。”

陳策的聲音。

“你快去喊醫生來,快快快。”

“餘景,餘景?”

一雙大手在眼前晃,“不會失明瞭吧。”

餘景動了動嘴唇,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

他又合上眼。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深夜,病房裡的人變成了蔣竟軒,此時正伏在桌子上睡覺。

餘景反應了好一會逐漸清醒過來,他強忍著起身。

“嘶…”

蔣竟軒被吵醒,趕緊過來扶住他。

“你真是祖宗啊,怎麼敢下床的。”

“易宗遊呢。”餘景嗓音很啞。

“你先躺回去。”

“易宗遊在哪?”

他躺回床上只重複這一個問題。

蔣竟軒看著他,嘆口氣。

“我真的不知道,醫院說病人家屬那邊要求訊息封鎖,誰都打聽不著。”

“你昏迷了將近一個月,快把我們嚇死了,還好沒有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

“要吃點東西嗎,我去給你買。”

餘景迷惘地望著天花板,好一會眼睛才轉回來,接著又要起身。

“你知道他在哪個病房嗎。”

“哎呀醫生不讓你隨意走動。”蔣竟軒按住他的肩。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關於易宗遊的資訊現在全面封鎖了,你先把病養好,再去找他,行不?”

餘景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我手機在哪。”

“早摔爛了,車從那麼高的地方翻下來,你要手機做什麼,我的借給你。”

餘景有些麻木地給易宗遊的號碼撥過去,關機狀態。

他想給薛非寒打,但是不記得對方的手機號。

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餘景哽咽著起身。

“我去找找易宗遊。”

“你別那麼犟!”蔣竟軒提高聲音。

“我只知道醫生說了不讓你隨意下床走,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珍惜嗎?!”

餘景的肩膀微微塌軟下去,眼淚悄無聲息地往下淌,算得上是乞求。

“你讓我出去吧,讓我出去十分鐘,我想知道易宗遊在哪裡。”

“我想去找他,求求你…”

蔣竟軒深呼一口氣,“我扶著你,哪裡不舒服了趕緊說及時說,知道嗎。”

餘景點頭。

凌晨三點的醫院比平時人少一些,走廊很空,蔣竟軒扶著他去了護士臺,聽著值班護士說那句同樣的話。

“不好意思,這屬於病人的隱私,我們沒有權利告知您。”

餘景不死心地抓著前臺冰冷的檯面。

“我不去打擾他,就想問問他傷的嚴重嗎,醒了沒有。”

“抱歉,我們真的無權告知,這是病人家屬要求的。”

餘景黯然垂下眸子,“好,麻煩你了。”

蔣竟軒也不忍看他這副模樣。

“你先養好身體,易宗遊他要是醒了肯定會找你的,對吧。”

餘景還是垂著眼沒說話,他不敢思考,也不敢想。

自己當時被易宗遊緊緊護在懷裡,還昏迷了一個月,那他呢。

像蔣竟軒說的那樣,他醒了肯定會第一時間找自己的,那為什麼沒有。

這段時間餘景幾乎不和人交流,吃飯也很少,唯一固定不變的就是去前臺問關於易宗遊的那個問題。

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的。

抱歉,我們無權告知您。

人本來就因為生病瘦了一圈,現在又吃不進去飯,陳策看著他逐漸單薄的身體,有些發愁。

“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