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

自從畢業之後,祝京棠就沒醒過這麼早。

祝京棠看著橫亙在她腰間的手臂,扭著身子像水蛇一樣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宴潮凜,你小子最好有事!”祝京棠接起電話就是一頓獅吼。

“2.3億買不來你一個早起?大小姐你什麼時候也變成黑心資本家了?”

宴潮凜幾乎一夜沒睡,他現在頂著個碩大的黑眼圈坐在副駕駛打瞌睡。

昨晚一閉眼,耳邊就冒出來祝京棠的聲音 —— ‘淳一要去相親了~’,

這句話在他腦子裡不斷迴圈迴響,跟加了混響電音一樣有魔性。

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夢見佘淳一挽著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朝他走了過來,

原本還是普通打扮的兩人,一到他跟前就換成了婚紗和西服。

甚至夢境一轉,他還看見佘淳一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床邊依舊站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兩人齊齊衝著他笑,“看,這是我和他的孩子,以後就要叫你叔叔了。”

神他媽的叔叔啊。

他一晚上都沒敢閉眼,全靠意志力撐著。

祝京棠剛衝到腦門的火氣突然就滅了一半,這手機對面的人也算是她的半個債主了。

可是工作室打卡時間是九點半......

剛熄滅的火再次蹭的一下暴漲起來,

“宴潮凜你真有病,沒睡醒就去維港的海里遊幾圈,他爹的工作室九點半上班!”

祝京棠結束通話電話後將手機扔在床尾的小沙發上,轉頭就看見裸著上半身的男人正靠在床頭看著她。

見她望過去,靳泊謙輕輕挑眉一笑。

“笑什麼笑?”祝京棠扔下一句話轉身就進了洗漱間。

留下靳泊謙一個人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看著洗漱間的門被關上,他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

轉身走的這麼幹脆利落。

這是勾引不到她了?

新鮮感過了?

還是他魅力縮減了?

&

祝京棠將問來的訊息給宴潮凜發了過去。

棠【兩點半,mistwood,男方叫季左白。】

宴潮凜正躺在車後座補覺,訊息提示聲都沒把他震醒,還是前座的司機把他晃醒的。

他費力的睜開雙眸,看到訊息的瞬間,思緒頓時一片清明,手上打字速度快到飛出殘影【你將會是我唯一的義父!】

“去把港大一個叫季左白的資料給我發來,是佘阿姨帶的研究生。”給手機對面的人發了條語音後,他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頭髮。

拉著司機轉身看向自己,“造型亂了嗎?”

司機搖頭。

“帥嗎?”

司機點頭,又斟字酌句道,“少爺,你係冇瞓到一個好覺啊,黑眼圈嘅樣太狼狽了哇。”(少爺,你是沒睡到一個好覺啊,黑眼圈的樣子太狼狽了哇。)

宴潮凜立馬垮起個批臉。

約莫一刻鐘後,手機上發來了幾張圖片。

上面是季左白一些資料,發訊息的人特地把 ‘港大地質學教授的兒子’ 這幾個字圈了起來。

甚至還貼心的把季左白的車牌號給他發了過來。

宴潮凜‘切’了一聲,誰還不是個研究生了。

他當初可是本碩連讀的,要不是因為他被家裡老頭子拎去早早繼承家產,說不定現在他就是在讀博士了呢。

宴潮凜早早的就在mistwood咖啡廳門口等著了,生怕錯過季左白的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靠近兩點半,宴潮凜越坐不住。

他將墨鏡拉到鼻子下,眼睛貼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