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祝京棠坐在車廂內,支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

“梟珏的手指頭接回去了嗎?”她輕聲開口,聲音慵懶,帶著幾分冷意。

阿山回道,“沒。梟泰佑將人帶走後沒有立馬去醫院,只找人幫他治了腿,但那手......”

還真是個好堂哥啊。

斷指時間6個小時內都是能接回去的,這梟泰佑對自家堂弟都這麼狠心。

祝京棠嘴角輕扯,眉目間皆是戲謔的笑容,“昨晚拍的那些都保留下來了嗎?”

“儲存下來了,時間也有。”

祝京棠舒心一笑,不管梟泰佑是出於什麼心理不讓梟珏接回手指,但若是他想把這口鍋蓋她身上,還真就打錯算盤了。

她只是斷了梟珏手指出氣,可從沒拖延時間阻止梟珏就醫啊。

墨黑的邁巴赫停在清安療養院的大門口。

這清安療養院建在半山腰,空氣宜人,倒是個躲清閒的好地方。

阿山提著一堆東西跟在祝京棠身後。

兩人在負責人的帶路下,七拐八拐,穿過好幾個觀賞湖泊才到了一處獨門獨院的小別墅外。

這家療養院面向的客戶都是些港城富商,除了這邊的居住環境很好,隱私性也很好。

祝京棠站在門外和院子中的女人對視上。

她伸手推開半人高的鐵柵欄門,朝著院子中的女人莞爾一笑,“曼秀姨,好久不見。”

坐在藤椅上的女人正是梟珏的母親,白曼秀,她目中清愁看向來人,“棠棠來了。”

祝京棠拉開女人對面的藤椅坐下,阿山將帶來的東西放在了兩人中間的茶几上。

“給阿姨帶了點東西。”祝京棠笑著看向白曼秀。

白曼秀輕聲道,“來就來嘛,帶什麼東西,我這什麼也不缺。”

祝京棠將東西往白曼秀的面前推了推,“一點小心意。”

白曼秀用帕子捂著嘴咳了咳,聲音虛弱的開口,“棠棠啊,你和小珏那孩子雖然沒了婚約,但總歸是有些情誼在的。”

“阿姨也是看著你長大的,真要做得這麼絕嗎?小珏他也還年輕,他斷了手指,讓他以後怎麼辦吶。”

祝京棠勾唇輕笑,笑意未盡眼底,帶著幾分距離感,

“曼秀姨,正常情況下斷指在6個小時內是能接回的,昨晚梟總當場就帶走了梟珏,從維港到醫院,就算堵車一個小時也能到醫院的。”

白曼秀震驚的看向祝京棠,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祝京棠轉頭打量了一圈別墅的環境,“曼秀姨,這裡住著確實是挺舒服的啊,難怪您不想回梟家。”

白曼秀嘴角扯起一個牽強的笑,“是挺好的。”

“我也很感激您當年救過我母親,可是這恩情一還就是二十多年,您不覺得有些太過分了嗎!”

祝京棠神情溫和,指尖輕叩著桌面,柔和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白曼秀一手緊握著藤椅把手,一手用帕子捂著嘴彎下了腰,因情緒激動而不斷咳嗽牽動著身體不斷抖動著。

等到她緩過神,白曼秀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棠棠,這話若是被你母親聽到了,該多傷心。”

祝京棠率先彎起嘴角,神色依舊淡然,她撩了撩垂在胸前的頭髮,“那您說,我母親要是知道她這個好姐妹協恩圖報,縱容梟家吸著祝家的血二十餘年,她該有多傷心吶。”

“哦對了——梟珏斷手指的事情您知道的也很快嘛,想必他在婚約期間搞大別人肚子的事您也知道咯,那他背地裡罵我賤,人盡可夫,破鞋這事您也知道咯?”

“您真是教養了一個好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