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百里雲歌徑直問向步穎竹:“步姐姐,適才你為何阻我?須知,那衛軒父子已是必死無疑。聽旎嘯所言,這位常大人與宮中洪公公交情匪淺,而那洪公公,乃是鄭貴妃之心腹。”

步穎竹輕按雲歌於主位之上,淡然笑道:“姑娘,那又如何?那衛軒本就死有餘辜,誰讓他覬覦姑娘,欲行不軌?

“方才那位常大人雖言語間略有挑撥之意,卻也是報仇心切,這才貿然上門與姑爺提及此事。姑爺心中,只怕早已對那衛軒起了殺心。”

百里雲歌見說,不免心生疑惑,問道:“何以見得?”

步穎竹輕嘆一聲:“試問哪個男子能容得他人覬覦自己的女人?適才姑爺並未阻攔常大人,連一句拒絕之辭都未出口,雖說要考慮,卻又說這是常家與衛家之事。

“姑娘試想,姑爺是何等人物?我聽江湖傳言,姑爺手段狠辣,行事果決,在他眼中,只分好壞之事,不論好壞之人。

“姑娘再想想陝西之事,數萬生靈,說殺便殺,到如今,姑爺可曾有過自責、內疚?”

百里雲歌聽罷,又是一聲輕嘆,神色間滿是無奈與沮喪。

步穎竹無視雲歌神色,接著說道:“老奴雖至今未知姑爺真身,然順天府之千陽門與西北雲星宗,皆奉姑爺為尊。又聞姑爺與青城、武當掌門交誼深厚,且與涼州衛屠公公並肩作戰,更有涉駱家之事而未受萬歲爺責罰。

“由此觀之,姑爺無論江湖或是朝廷,皆已擁有龐大勢力。其年不過雙十,便已有此等成就,日後身份地位,更是難以估量。自當留意身邊之人,尤其是姑娘身為其未婚妻,雖尚未過門,更需謹慎。

“尤其是與其他男子交往,須知謠言一起,便是兩人心生嫌隙之時,到那時,姑娘恐將追悔莫及。”

雲歌聞此,略一思索,臉色稍霽。

步穎竹望了窗外一眼,復又低聲說道:“老奴再言一句,姑娘莫怪老奴挑撥。雖如今姑娘為千陽門上下尊稱為大少夫人,但那院中尚有駱家小姐。入門有先後,駱小姐豈無爭大之心?

“老奴雖不知姑爺與她過往經歷,但可斷定,南華堡事後,駱小姐歷經諸多磨難,而姑爺始終相伴左右,只怕二人經歷之事,相處之時,皆長於姑娘。所幸姑娘先有婚約於前……”

百里雲歌越聽臉色越沉,忽地打斷步穎竹,冷聲道:“罷了,旎嘯也好,風雁妹妹也罷,皆非你所想之人。日後休要再提此等言語。至於旎嘯之身份,你日後自知,莫要胡亂猜測。”

步穎竹連忙躬身,惶恐道:“是,老奴失言,說出此不義之話,挑撥姑娘與姑爺及駱小姐關係,請姑姑責罰。”

雲歌抬手一揮,怒氣稍斂,淡然說道:“罷了,日後不提便是。”

“謝姑娘。”步穎竹稍作遲疑,終是鼓起勇氣說道:“只是請姑娘勿疑姑爺決斷,他必借那常大人之手,除那衛軒。”

百里雲歌本欲言語,卻憶起步穎竹先前之話,遂發出一聲深沉嘆息,不再多言。

步穎竹見狀,心中暗自寬慰,嘴上卻道:“姑娘若不嫌麻煩,可否尋個時機,將姑爺身邊的侍女喚來?”

“所為何事?”百里雲歌聞言,滿心疑惑。

步穎竹解釋道:“老奴來京之時,家父曾言及大善國寺之事。姑娘來京途中,有數名高手暗中相隨,想必乃姑爺所遣。而能調動此等高手者,非姑爺莫屬。”

雲歌聽得,驚問道:“步姐姐,你意欲何為?”

步穎竹回答:“適才常大人提及,無論陷害或是誣告,皆要讓世人知曉衛軒乃白蓮教餘孽,正欲前往大善國寺與白蓮教惡徒密會。

“不料中途變故,三人斃命,以證其清白,且使人難以察覺其同夥身份。

“常大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