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嘯暗自懊悔,責備自己終究還是疏忽大意,但卦象所示,尚有轉機,並非絕望絕境。

對於占卜之術,他輕易不用,因它能定人生死,一旦卜出,更改不易。

不再猶豫,旎嘯果斷撕下衣角,將其撕裂成縷縷布條,又拾起數根枯木與野草,巧妙捆紮成一木偶。再取一布,緊束於木偶背後,隨後以指尖一咬,鮮血淋漓,於布上勾勒出血色符咒。

面露冷峻,他輕哼一聲,暗說既然對手不擇手段欲置己於死地,便莫怪自己手段狠辣了。

血符繪畢,他一聲厲喝,木偶兀自矗立一旁。他將一縷心神與木偶相連,靜候潛伏之敵。

不出所料,片刻之後,絳宮之處再次傳來刺痛,幸而大部分巫術之力已被木偶承受。

那木偶仿若真人一般,痛苦掙扎,搖搖欲墜,震顫不止。

見狀,旎嘯雙眉緊鎖,怒火中燒,迅疾於木偶四周豎起數十根樹枝,構築成一座堅固壁壘,宛如古老城堡。

不久,木偶頭部劇烈搖晃,似乎不堪忍受劇痛折磨。

而旎嘯,雖感隱隱頭痛,卻抓住時機,口中唸誦晦澀咒語。霎時間,木偶所在之城堡被滾滾黑氣包圍,如同深淵之口,吞噬一切。

嘴角微揚,一抹輕蔑笑意浮現,他再度咬破指尖,於虛空中書寫自己的生辰八字,而後指向地面的城堡,血字瞬間融入其中,隱而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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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數道黑影從雨林深處湧現,無視旎嘯佈下的奇門遁甲,直接飄至木偶面前,對旎嘯本人也是視若無睹。

這些身影,皆如先前那人,瘦削如猴,陰森可怖。

此刻,這人宛如一深愛釣魚的漁翁,見巨魚上鉤,不甚大悅。

可不想這魚力大,拖著魚杆往河中央而去,漁翁自是不願任由獵物逃脫,毅然決然跳入河中,緊緊握住魚鉤,誓不讓這條難得之魚溜走。

旎嘯見此人行徑,心頭不禁暗喜,悄無聲息地在其周身佈下數重詭秘符咒。

符咒之上,邪氣凜然,他所施展的秘術乃源自邪派禁術,有違天道,然而若對手亦行邪道,那自己無須懼怕天譴之罰了。

轉瞬之間,那瘦猴之人反成魚餌,被奇門遁甲編織的幻城古堡所擒。

此人似有所察覺,企圖掙脫束縛而去,奈何旎嘯所施邪術猶如無形鎖鏈,抽離其三魂七魄,令其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溫馨家常,使其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痛苦與哀嚎交織,此人捶胸頓足,撕扯己身,血肉模糊間,如困獸猶鬥,步步踉蹌,向著那古城堡緩緩挪移。

隨著距離縮短,幾道數尺之高的身影,竟被奇異力量壓迫,身形逐漸矮縮,直至化作半尺之影,消融於古城堡的墨色煙雲之中。

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迴盪在寂靜的林間。

旎嘯側立一旁,冷眼旁觀,深知此人靈魂將受煉獄之苦,九九八十一天方得解脫。

他沒有半絲憐憫,誰讓此人與自己為敵?而且此人率先發難,暗中施術想加害自己。

審視自身,確認無恙,旎嘯才稍稍寬心。

他驀然醒悟,對方所使乃是南洋降頭邪術,防不勝防,即便是江湖高手,亦難抵禦。若非自己略懂奇門遁甲,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

跋涉良久,夏日暴雨漸歇,陽光穿透樹梢,映照出前方几裡外連綿起伏的山巒,紅葉漫山,秋意濃烈。

步出密林,旎嘯遠眺群山,回想先前險象環生,心中湧起幾分慶幸。秋色入目,更添萬千感慨。

短暫休憩後,他繼續前行。剛邁開幾步,似有所感,猛然回首,只見身後綠林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垠大海,波濤洶湧,紅日垂暮,天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