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風雁聞聽此言,心中豁然開朗,深知旎嘯此舉所承之重。廢除她人修為,無異於違逆師道,即便未曾行過正式的拜師禮,那份師徒情誼卻已深植於心。

她輕嘆一聲:“旎嘯,授我武藝的那位武師,乃是崆峒派中一位俗家弟子。幼時,我有幸得他指點,習得這內功心法。然他離南華堡之際,曾語重心長地告訴我,我所修心法雖源自名門,卻非我體質所宜。他日若遇良師,不妨捨棄舊有修為,轉而研習更適合自身之道。”

旎嘯見說,眼眸中閃過一抹喜色,點頭應允。

然而,當他目光落在駱風雁胸前那片觸目驚心的血漬上時,神色又不禁變得複雜起來,眉頭緊鎖,似有難言之隱。

駱風雁見得,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問道:“旎嘯,你這般猶豫,卻是為何?”

旎嘯嘆了口氣,緩緩道:“你所中霜寒蝕骨掌,傷勢深重,尤在胸前。若要根治此傷,非得讓你赤裸上身。但你我畢竟男女有別,我,我……”

駱風雁聽罷,不禁噗嗤一笑,眼波流轉間滿是柔情蜜意,“你這呆子,你我自崑崙初識,至紫林山莊到如今,摟抱相依早已是尋常之事。若非心中有你,我豈能容你如此親近?你心中情意,我豈能不知?那份不經意間的親暱,正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層薄紗未揭,實則早已心意相通。”

她輕嘆一聲,眸中閃過一絲哀愁,“我知你心中已有云歌姐姐,我並無爭寵之心,只願能伴你左右,不論名分如何。

“自古以來,先入為主,她既得你百年之諾,自當為正妻。我命途多舛,不求正室之位,只願能得你心中一席之地,此生足矣。多年以來,你的深情厚意我豈能無感?我深信,你必不負我。”

旎嘯欲語還休,卻見駱風雁以目示意,不讓他開口。

她繼續說道:“駱家已不復存在,我孤身飄零,原想赴西北小鎮取回婆婆遺物,便隨你浪跡天涯。你我雖無白頭之約,但在這蒼茫世間,你便是我唯一的依靠。不求三書六禮,不盼八抬大轎,只願一席紅妝,我便甘願成為你的新娘。”

旎嘯聞其言,心潮澎湃,淚光閃爍,哽咽道:“風雁,你在我心中,與雲歌無異,皆是我此生摯愛。我梅花山莊,歷代少莊主身邊雖有多位少夫人,但並無妻妾之分,只是……”

駱風雁溫柔地捂住他的嘴,笑中帶淚,“你的心意,我早已明瞭,無需多言。”

隨後,旎嘯深情地安撫駱風雁,輕輕褪去她的衣衫,露出那佈滿冰霜掌印的胸膛,憤怒與心疼交織在他心頭,對霜風幫黃思洛的恨意更是難以遏制。

他小心翼翼,以深厚的內力與精湛的醫術,逐步驅散了駱風雁體內的霜寒蝕骨之毒,又細心療愈她受損的五臟六腑。

最終,他忍痛廢去了駱風雁舊日內功,以全新功法引導其修煉,並耐心傳授行功路線,囑咐她銘記於心,日後勤加練習。

晨曦初破,天際漸染金輝,而那山峰洞口,此時來了一人——弘陽宗宗主蕭芹,行色匆匆,神色凝重。

十數日前,她率左右護法及數百名弘陽宗弟子,在渭水之南,欲生擒雲歌一行四人,不料卻落入了班堂主佈下的“分瓣梅花”之計。

途中,蕭芹心生疑慮,察覺霜風幫石泰與左星海師徒未至,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對左右護法一番交待後,便孤身一人,馬不停蹄,直奔千里之外的華陰縣。

及至洞口,一股不祥的氣息撲面而來,蕭芹心下一緊,疾步踏入洞內。只見原本支撐洞頂的九根石柱,其一已轟然倒地,中央的熊熊火焰不在,而先前那火焰之上的小匣子,更是不翼而飛。

環顧四周,打鬥痕跡歷歷在目,斑斑血跡訴說著昨夜的風雲變幻。

行至一處,一具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