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搶來本就大著肚子的女人,第一個孩子不是自己的,是別人的種,都是要殺了吃掉的,只是或早或遲罷了,這是這個世界上永恆不變的習俗。

……

又過了幾年,啟雉部落舉行小祭食人餐。

雉古親自將還是懵懂的五歲長子,送上了石祭臺,此時的祭臺處和以往一般,皆綁著一群稚嫩的男童。

在新一任族長的命令下,一群劊子手提著大刀,直接斬下了那些男孩們的頭顱。

雉古還有個三歲的次子,是自己親生的。

他帶著次子,坐在祭臺下的獸皮之上,準備食用“香人餐”。

雉古的次子看著一群劊子手,手起刀落的斬下了一群少年的頭顱,裡面還有他的哥哥。

雉古的次子大眼很明亮,他奶聲奶氣道:“父親,族人為什麼要殺他們呀?”

雉古溺愛的颳了刮次子的小鼻子,溫柔道:“等你長大後,自然就明白了。”

……

這方古老且到處是部落的世界,一具無頭的屍體在草原上,如行屍走肉般行走。

雉央不知何時起,已經在這片大地上,不知疲倦的走了無數年。

他所過之處,給這個世界的部落留下了無盡的詭異傳說。

他心裡始終有一句溫暖的話語,支撐著他的肉身和靈魂行動:“要一直向前走,要好好的活著!”

雉央沒有頭顱,不能思考,他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但有種魔力,他感受深切,內心悸動,只想支撐著無頭的身子一直行走。

不論是下雨還是颳風,都不能影響他,直到不知道多少年後,雉央來到了大地的盡頭。

這裡風景很美,但他沒有頭顱,不能看見。

來到這裡後,此時的雉央,也是忽然想起來心中那句支撐著自己的話是誰說的了。

“要一直向前走,要好好的活著。”

這是疼愛他的母親,“妊沁”對他說過的最後話語。

想起後的雉央,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一股悲涼到極致的氣息,自他的體內迸發而出。

雉央舉拳向高天,雙肩劇烈顫抖,雖無頭,卻不知從何處吼出來一聲震動天地的悲鳴:“啊,母親……”

這道淒涼的聲音,連歲月長河都為其忽現,悲傷的氣息,更是貫穿了古今歲月長河。

也因此,所有消逝的、沒消逝的無數紀元古界中,所有人皆在此刻的時間段,聽到了一聲悽愴到極致的悲鳴!

連已經逝去的,古老到不可追溯年代的時空上游,都有許多不知名的存在,睜開了可怕的眸子,望向了在未來紀元裡,正在悲呼的雉央。

與此同時,時空河流的下游,有一束恐怖至極、無遠弗屆的眸光,遙望這個逝去的紀元中、正在悲吼的雉央。

下一刻,那恐怖的眸光撕裂了歲月長河,驚的上游的老古董全部退避,投給雉央幾段不屬於他的記憶片段。

這幾段記憶裡,有一個幾歲的稚嫩少年,他無父無母,靠乞討為生,時常被打……。

正是徐飛祁這十幾年來的記憶。

一曲回憶終!

雉央站在大地的盡頭,脖頸在蠕動,轉眼間,就長好了頭顱,這顆頭顱面若刀削,五官精緻,正是徐飛祁的面貌。

場景天旋地轉,空間出現一圈圈漣漪,這裡不再是大地的盡頭,而是舉父秘境裡百鍊山脈的九層石階。

徐飛祁站在第九層,他閉著雙眸,臉頰清晰可見的有兩條淚痕。

下一刻,他唰一下睜開了雙眼。

一眼清澈,一眼淒涼,他白髮如瀑,披散在雙肩,那道穿越時空時就白了頭髮的神魂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