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卻好像已經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一般,竟然開始策劃起了慶功宴。她的語氣輕鬆而自信,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在場的人都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們不禁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女人,試圖從她淡定的神情中讀出更多的資訊。

艾維娜輕笑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隨手將手中的望遠鏡丟給了面前的羅伯特。羅伯特撿起望遠鏡,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迅速地調整焦距,專注地觀察著後方的追兵。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眾人緊張地望著羅伯特,等待著他的觀察結果。良久之後,羅伯特才緩緩地放下了望遠鏡,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身體隨之放鬆,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他的雙腿一軟,差點坐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語道:“他們……沒有……追上來。”

眾人聞言,紛紛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片刻的舒緩。艾維娜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果然,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此刻,那些憤怒的大夏漁民已經停下了自己的漁船,他們緊緊地圍攏在大夏戰船的周圍。這個場景讓艾維娜想起了火災時的蟻群,它們會不顧一切地包裹著蟻后,保護著族群的核心。然而,大夏已經再也沒有皇帝和太后了,這些漁民們的忠誠和信仰,又該何去何從呢?

所有漁民眼中的怒火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絕望與空洞。他們的眼神,如同深邃的黑夜,再無半點星光。這個海面,被一種悲傷而詭異的氣氛所籠罩,連海風都帶著沉重的嘆息。

上萬艘漁船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海面,它們像褐色的浮萍一樣,隨風輕輕搖曳。這龐大的船隊卻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寂靜得可怕,如同死海一般。五六萬人聚集在這片海域,卻聽不到半點雜音,彷彿連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只剩下浪花輕輕拍打著木船,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愁。這些人,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有偶爾眨動的眼睛,才讓人意識到他們還是活著的生物。

哀莫過於心死,是的,這六萬人彷彿在同一時刻心死了。沒有人流淚,也沒有人哭泣,他們已經默默接受了這悲慘的命運。很多人,在上船之前就已經燒掉了自己的房子,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卻只希望自己的犧牲能換來大夏的一線生機。

此刻,他們的肉體彷彿成為了束縛他們靈魂的枷鎖,讓他們無法掙脫這無盡的苦難。對於他們來說,唯一的解脫,似乎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與他們的國家一同滅亡。他們不再感到恐懼和痛苦,只有無盡的平靜和決絕。

“噗通”,一個人的身體無力地倒入海面,他面無表情,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入水的瞬間,他的身體本能地想要掙扎,想要抓住一線生機,但他最終選擇了放棄,任憑自己沉入那冰冷而深邃的海水中。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隨後,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猶豫,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他們像是被命運牽引著,義無反顧地走向死亡。從海底向上望去,成千上萬的漁民如同下入沸水的湯圓,一個個沉入海底,消失在那片深藍的海域中。

當身體被海水完全包裹,他們的鼻腔彷彿有著自我意識,頑強地抵禦了海水的肆意侵入。隨著水壓的逐漸增大,肺部的空氣被無情地擠壓出來。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從小就生活在海上,水性極好。在沉入深海的過程中,他們仍然保持著清醒的意識。只要他們願意,只要他們有一絲求生的慾望,他們就能輕鬆地游回海面,逃出生天。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這麼做。

窒息感如同背上不斷疊加的巨石,沉重而冷酷。他們的臉龐因缺氧而扭曲,猙獰可怖,彷彿在與無形的惡魔搏鬥。四肢在水中無助地揮舞,試圖掙脫這可怕的束縛,然而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