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是老牌世家。

不知道是不是祖墳的青煙之前燒得太旺,歷經六朝尚書,三朝首輔之後,傳到他們這一代,三兄弟的能力一個賽一個的差。

小時候還看不出來,只是讀書水平一般,可他們爹奉行勤能補拙,便派人專門督促他們讀書,可書讀了不少,但卻只是讀了而已,理解只能背出來前人的批註,實際運用那基本是無稽之談。

等他們結束漫長的讀書生涯,初入社會開始試著接受家族交代的任務時,他們爹才發現這仨兒子能力全廢,但已經晚了。

年事已高,沒辦法再生個機靈的。

只能挫子裡拔大個,選稍好的老大為繼承人。

老二老三雖然讀書和才幹都不行,但非常有自知之明,對跟在哥哥屁股後撿湯喝毫無怨言,甚至於他們覺得不被父親壓著做事再爽快不過。

正因如此,在爹孃死後應該分家的時候,他們拼命地打感情牌,死死的扒在大房身上不鬆手。偏那時候周老公爺在外在家全是各種說他比不過先祖的話,他只能從兩個更蠢的弟弟身上獲得成就感。

就這樣,三人一拍即合。

分家直接便黃了。

現在出事了,二房和三房再次提出分家,即便周老公爺當初有自己的私心,可他仍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拼命地譴責二房和三房。

“你們的良心是餵了狗麼!”

“這麼多年在府裡好吃懶做,扒在我和珩兒身上喝血,現在嫌我們血有毒了就想撤?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本公今天把話撂在這,你們要是敢玩過河拆橋那一套,本公就跟你們魚死網破!”

“砰——”

周老公爺猛地將茶盞重重拍在茶几上。

“咱們一家人即便下黃泉也要整整齊齊!”

見他如此,二叔和三叔對視一眼,沒再說。

至於心裡怎麼想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周珩老神在在的端坐主位,彷彿眼前的鬧劇根本不存在一樣,在三人又齊刷刷的問起他具體的計劃時,笑得隨意且不屑,“我能信任你們嗎?”

周老公爺冷哼,“既然以前兩耳不聞,只靠扒在大房身上吸血,現在便也別問了,讓幹什麼直接幹就是,如果你們敢背叛,那就一起下地獄!”

二叔陪著笑臉,訕訕地應是。

三叔見此,也扯起一抹皮笑肉不笑。

周老公爺於是重新端起茶盞,臉色冷得像寒冬臘月被車輪碾壓過的雪,又冷又黑,“沒事你們就回吧,別耽誤我跟珩兒繼續討論。”

兩人倒也沒繼續留下的意思。

聞言,對視一眼,笑呵呵的走了。

顯然他們也打算再好好商量商量。

周老公爺鐵青著臉,沒入口的茶盞再次“砰”得一聲摔在了茶几上,“來人,看好二房和三房,沒我的命令,兩房之間不得隨意走動!”

許是心裡有鬼,即便如此,那倆人也只是陪著笑臉從廳堂內退了出去,絲毫沒有求情爭執。

越是這樣,證明他們越要搞事。

眼看著周老公爺又要說什麼,周珩唇角微勾地攔住他,“父親不必動怒,反正我的法子要麼成功壯大周府,要麼便是誅九族夷三族,無論哪個,他們兩房都跑不掉要一起。”

“他們可以保密……”

周老公爺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你是故意不跟他們說計劃的……你知道,他們會鬧分家?”

“多新鮮啊,他們兩房是什麼德行。”

周珩滿眼諷刺地看著沉默不語的周老公爺,“父親別告訴我這麼多年你始終將他們當好弟弟,心裡就真的認定他們是好的了。”

周老公爺沒再言語。

過去的畫面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