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楊靜宜閉目仰靠在靠窗軟榻上。

她在等。

等餘將軍府的訊息傳到皇帝的耳中。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她剛睡著。

滿倉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進來,“殿下,盧公公帶人來拿下了八殿下的暗衛,那邊鬧得正厲害,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楊靜宜閉著眼睛。

“去問清楚情況,若父皇沒有要求孤必須去,便說孤吃完藥已經睡下了。”

按照皇帝的性格,必要替餘將軍出這口氣。

江宸身邊的暗衛保不住,她是早知道的。

按照江宸的性子肯定當場反抗,說不定還會將皇帝氣個好歹,若她在場,勢必要成為這父子倆鬥法的出氣筒,還不如趁著秋光正好,睡個午覺。

讓皇帝好好領略下江宸的性子。

免得他總是大言不慚地說江宸年紀小不定性。

這一覺,便是睡到掌燈時分。

醒來看著昏沉的室內,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春杏帶著小丫鬟來幫她洗漱,她才恍然想起睡覺前發生了什麼。

“滿倉呢?叫他來回話。”

“八殿下鬧著去精武館尋更厲害的侍衛,滿公公怕他給您捅婁子,追了過去,這會兒還沒回來。”

確實是江宸能幹出來的事。

“父皇知道嗎?”

“知道,滿公公去不久,盧公公也出宮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前。”

這幾個人還沒回來,看來江宸倔得厲害啊。

“對了,滿公公讓奴婢告訴您,陛下當著八殿下的面,將他的三個暗衛給毒殺了。”

竟是三個?

皇后還真捨得啊。

“還有嗎?”

她印象中,大雍歷代皇后可沒權利訓練暗衛。

皇帝難道不會多想?

“滿公公去的匆忙,只說回頭詳細跟您稟報。”

行吧。

楊靜宜將擦臉的布巾遞還給春杏,“讓門房準備馬車,孤也去精武館瞧瞧。”

“您看要不用了晚膳再去?”

“天青說過您的身子不能餓著肚子。”

楊靜宜似笑非笑地看春杏,“想替天青說話?”

春杏便笑道,“奴婢自然是想的,她剛去送了小碗和小鑼回來,這會兒正在屋裡種蘑菇呢,您便大人不記小人過,給她一次機會吧。”

“長記性了嗎?”

“哪裡敢不長,您是沒看著,她恨不得將自己的家底都劃拉給小碗和小鑼,讓他們一輩子別進京。”

“你們關係倒是好。”

“都是伺候您的,自然不會差。”

楊靜宜就笑了,“以前沒發現你也是會說的。”

春杏不好意思地笑笑,“奴婢是心急。”

“行了,她的傷若無事,膳後跟孤一起去。”

“哎!奴婢這就去通知她!”

楊靜宜想了想,“另外,告訴膳房拿出看家的本事做一桌子肉菜,待會兒跟孤一起去精武館。”

“是,奴婢這就去。”

天青是卡著時間,等她用完膳便立刻出現的。

“確定傷好了?”

楊靜宜將淨手的帕子遞給她,這丫頭看上去除了臉色有些緊張頹喪之外倒沒任何不妥。

天青聞言立刻挺直脊背。

“回殿下,奴婢以往闖蕩江湖時,再重的傷也能飛簷走壁躲避仇家,這點傷,真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她有些不好意思,“太監們手下留情了。”

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