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讓桑旗將楊靜宜寫的道歉詞抄了一遍,直接蓋上皇子印,張貼在京兆府尹門口後,便動身去找安王和瑞王的麻煩。

先不說百姓們看到道歉信如何感慨,皇帝得知後評價江宸“終於有點皇子的樣子”,此時的安王和瑞王是真的覺得麻煩。

江宸這人混起來是真的混!

能對江予初這個太子拳打腳踢,自然也能將安王和瑞王辦公的地方攪得天翻地覆,美其名曰,懷疑他們貪墨父皇的銀子沒用到百姓身上。

可以說是現學現賣。

偏偏很好用。

無論衝動易怒的安王還是韜光養晦的瑞王都只能忍著脾氣任由他來查,沒人想被冠上貪墨皇帝銀子的名頭,何況皇帝多出銀子本就不爽。

兩人眼睜睜看著江宸評頭論足。

滿心都是期盼著搗亂的趕緊走。

瑞王甚至還招來身邊的公公去東宮搬救兵,江宸只覺得可笑,江予初現在可是跟他站一邊的。

嘲諷完又覺得恨恨。

憑啥他江宸要淪落到替江予初賣命?

臉色幾經變化,在微雨悄悄湊過來告訴他江予初被皇帝請去了御書房後,立刻更加賣力的搗亂。

安王和瑞王當真有苦難言。

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楊靜宜,此時正在御書房試圖挪開皇帝想要扣在她頭頂的大黑鍋,即便這口鍋是她給自己準備的。

但面子上,她不能表現出來情願。

只能忍辱負重。

“不若兒臣去趟西北大營,跟竇將軍問問看如今到底是何情況,再請父皇定奪?”

“不必,問清後你自行決定便可。”

皇帝擺擺手,當真是半分不願沾染。

生怕她反悔,趕緊又道,“中秋節快到了,正好去山上看看你母后吧,免得她一個人苦寒。”

楊靜宜想了想,“兒臣可以帶上八弟嗎?”

“隨你,看好他別給朕亂來。”

得知可以去國寺看望皇后的訊息,江宸顯得很興奮,連帶著看她的眼神都平和許多,甚至主動說起給安王和瑞王那邊搗亂的進度。

“你放心。”他拍拍胸口,“即便咱們去國寺看母后要耽誤兩天,他倆也沒時間出宮去玩。”

她想問江宸做了什麼,可細想又沒必要。

不知道,等事發的時候才能更真實。

所以她只是點頭,“去準備吧,明早出發。”

與此同時。

臨南王府。

清雅簡約的花園,蘇豫負手而立在假山旁,直到夜晚的風送來沙沙的腳步聲,才嘆息,“阿音,是哥哥無能,沒辦法保住你的婚事。”

蘇璃音苦笑。

精緻的芙蓉面露出就未見陽光的蒼白,“他不在了,嫁誰又何妨。倒是哥哥,若我的婚事能讓湘西軍處境更好……”

蘇璃音福身,“還請哥哥儘管謀劃。”

蘇豫卻沒答應,“莫要說傻話,皇帝目前還不會將湘西軍如何,太子也不是無能妒賢之人,若你的婚事註定要許皇家,或許太子……”

“哥哥!”

蘇璃音不贊同的打斷,“他是靜宜的未婚夫。”

想到那個眼中始終有光的少女,蘇豫再次沉默下來,秋葉的風透過單薄的青衫彷彿在他心裡穿過一個呼呼作風的洞,空落落的難受。

蘇璃音嘆息,“哥哥,人死不能復生。”

“是啊。”蘇豫看向遙遠夜幕,“死了……”

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竟是連看都看不到了……

良久。

蘇豫再次長嘆口氣,轉過頭溫和的看著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阿音放心,即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