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楊靜宜放下手裡的參茶,瞪大眼睛。

頭一次露出驚詫的神情,“嶽安殺了章裕,章丘殺了嶽安,嶽劉和章丘同歸於盡?!”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滿倉也是心有慼慼,“……下面人是這麼說。”

“聽說岳安是活生生將章裕咬死的,現場到處都是碎肉和血跡,章丘上去幫忙被嶽劉從後面拿花瓶砸了一下,然後章丘沒死反過來……”

楊靜宜擺擺手,“打住。”

死都死了,她不想聽這些細節。

比起這些,她想起昨天突然回到東宮,時候讓她什麼都不要再做等訊息的王遣。

“王遣呢?讓他過來。”

話音剛落,王遣已經掀開簾子進來跪在地上。

“屬下聽聞嶽安那邊出事了,來看看。”

楊靜宜立刻反應過來,“你知道會出事。”

“屬下佈下局,希望出事。”

“行吧,你做了什麼?”

王遣便將這段時間嶽安殘暴無常的事,尤其是管事下的藥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末了說道,“屬下知殿下不屑於這種手段收拾岳家,故斗膽先斬後奏。”

說完王遣深深磕頭,“請殿下恕罪,屬下只是從私心裡希望事情儘快了結。”

楊靜宜確實沒想過用這些手段。

但她也並不像王遣以為的排斥。

她雖然披著江予初的皮囊,可到底不是那個風光霽月的人,怎麼會對敵人仍想著要公正審判呢。

她只是問,“收尾收乾淨了嗎?”

“只要嶽劉死了,就沒人會懷疑,那位管事自己也不乾淨,不會把屬下供出去。”

王遣想了想又道,“屬下以為殿下可將事情搞大些,至少讓宮裡面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如果殿下信任可將此事交給屬下。”

“可!”

王遣效率極高,不出半天,她就聽滿倉說宮裡面已經有些主子貼身的宮女太監在聊這些事。

晚上的時候,她收到了皇帝的傳喚。

頂著暗色天空上偶爾一點的繁星閃爍,楊靜宜拽著驚慌得不知所措的江宸一起去御書房跪下。

她跪是自然是跪給皇帝看的。

江宸跪則是真心擔憂嶽安那個好舅舅。

楊靜宜沒告訴他此時嶽安已死,比起擔憂嶽安倒是更應該想想皇后面臨的是怎樣的局面。

聽說王遣刻意讓人傳訊息給皇后,嶽安如此暴虐全是因為被傷了子孫根後疼痛難忍服藥所致,不知道皇后可會後悔當初為了討好王氏弄了這一出。

想來是不會後悔的。

畢竟在皇后眼裡嶽安是可以予取予求的。

“跪什麼呢?三天兩頭到朕面前又跪又求,哭喪著臉給誰看?我堂堂大雍儲君膝蓋就這麼軟?!”

楊靜宜沒吭聲任由皇帝發洩。

如今章裕死了,南巡的錢袋子泡了湯。

嘖,想也知道皇帝有多鬱悶。

江宸不知道這些啊,他以為皇帝沒訓他,便大著膽子開口,“父皇,您可一定要為舅舅做主啊!”

“做主?!”

皇帝直接氣笑了,“做什麼主?他不是發瘋把章裕給殺了麼!若是做主,朕是不是應該讓大理寺給他的屍體判個刑!”

“父皇怎麼能這麼說?”

江宸梗著脖子,推掉楊靜宜攔住他的手,“定是那章裕不可理喻做了惹惱舅舅的事,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舅舅以前脾氣多軟和啊!”

這倒是沒錯。

在被皇后算計前,嶽安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大概是沒想到被兒子嗆,皇帝噎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