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面上流通的鹽巴分為三種。

精鹽,普鹽,劣鹽。

顧名思義,按照鹽巴生產的工序,最難得量最少的自然是精鹽,基本全部供應皇宮和權貴,而後是普鹽,為不差錢的商谷朝臣地主富戶所用,最差的劣鹽只有地裡刨食手裡沒銀子的農民去買。

可瑞王塞進節禮中的鹽巴連劣鹽都不如。

劣鹽只是味道有點苦,但並不影響健康。可瑞王要求放進節禮裡的鹽巴卻是鹽場需要徹底廢棄的邊角料,吃久了會讓人四肢無力身體虛弱。

瑞王難道不知道嗎?

他知道。

江宸去折騰他們那段時間,明確聽瑞王滿不在乎的說,“又不會死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農民本身就是靠力氣賺錢養家。

沒力氣,虛弱,跟等死有什麼區別?

楊靜宜得知後,不得不忍著噁心和怒氣讓劉廣將鹽換成了能食用的劣鹽,當然不是為了瑞王,她只是沒辦法無視老是的百姓被禍害。

齊司白大概也知道這事。

畢竟她可不是什麼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換了鹽巴之後立刻讓劉廣將這些訊息隱晦地散佈了出去。

如果沒猜錯。

如今瑞王在民間確實有名,只不過這名……

她看了眼昂首挺胸的瑞王,無聲的勾唇。

回去的路上,齊司白說道,“安王今日怕是恨透了瑞王,殿下可以趁熱打鐵,加一分力。”

“確實,賢王怎能屈於人後。”

楊靜宜招來滿倉,“去京外找幾個外強中乾的老者,讓他們敲鑼打鼓地進京感謝瑞王,就說……就說瑞王體恤民情,實乃當代賢王。”

齊司白笑著接話,“滿倉公公稍晚些可去草民那拿幾首打油詩,分為市井乞兒。”

滿倉忍著笑告退。

楊靜宜則揶揄地看向齊司白,“打油詩?”

齊司白麵色不變,“草民還會寫摺子戲。”

行吧……

算你有才。

兩人正說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滿倉的聲音自簾子外傳來,“殿下,臨南王請您去旁邊的茶樓小聚。”

蘇豫?

說實話,她不想去。

可能是從小到大都怕他,她本能地不想跟他見面,可惜她現在是太子,不能老死不相往來。

楊靜宜嘆了口氣。

齊司白識相的跳下馬車,“草民告退。”

她只能硬著頭皮帶著滿倉去赴約。

一進門,就見身著月白布袍的男子正立在窗邊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沒有讓他變暖卻襯得他整個人愈發的疏離。

“臣,蘇豫,見過太子殿下。”

楊靜宜認命地說了句“平身”,而後選了個位置坐下,“臨南王找孤所謂何事?”

“臣已向陛下回稟十日後啟程返湘。”

“……一路順風。”

尬說完她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其實她完全可以不開口啊,又不是她約的蘇豫。

楊靜宜煩躁地端起茶杯,打定主意少說話。

等了會兒,蘇豫卻道,“殿下變了許多?”

行吧……

她就知道以前江予初不會這樣尬聊。

楊靜宜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說話,尤其是這個話題,她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很奇怪。

好在蘇豫大概也不需要她回答。

自顧自繼續說道,“不知明年開春的小選,殿下是如何打算的?可有心儀的女子?”

“你怕孤看上阿音?”

說完楊靜宜又後悔了,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果然,蘇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