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自周珩被打一頓,家裡子弟被他褻玩的事情曝光後,氣氛就很詭異,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繞著大房走,生怕周珩喪心病狂地幹出些什麼事。

尤其是周老公爺報仇反被制,不得不犧牲子弟出錢出力修葺王爺府邸,更是得去向貪得無厭的老王爺靠攏時,府裡的氣氛分外低迷。

周老公爺自然將一切怪在了太子頭上。

他想盡方法要收拾楊靜宜,最好是讓她丟掉太子之位,順帶變成人人喊打的下賤玩意,可偏偏他唯一的兒子自從大理寺回來就好像吃錯了藥。

對待曾經尊敬的父親除了冷嘲熱諷就是橫眉冷對,總之所有的壞脾氣都發在了周老公爺身上。

尤其是知道周老公爺打算對付楊靜宜之後,更是揚言只要楊靜宜出事他也不活了,頗有些大齡熊孩子的意味。

氣得周老公爺臥床了好幾天。

這些楊靜宜自然不知道,也不關心。

周老公爺去投奔老王爺,無非是朝內沒有他可以依靠的大腿,畢竟有腦子的人都會把賭注押在穩穩當當的儲君身上。

楊靜宜要做的就是給他創造個大腿。

讓他有希望以為可以弄掉太子。

齊司白最初建議就近不就遠,七皇子。

反正江寧有把柄在東宮手裡,將來清算起來也容易,幾乎可以稱不費吹灰之力。

可他話鋒一轉,“草民知道殿下仁義,在七殿下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傷害前,不會願意主動出手破壞兄弟情。”

楊靜宜不置可否。

齊司白又道,“第二選擇是瑞王。”

楊靜宜揚眉,“不是安王?”

“安王衝動自大,瑞王心機頗深,草民以為比起隨時都能掌控的安王,不如彈壓住瑞王,可以騰出更多時間精力專心做殿下最想要做的事情。”

不得不說,齊司白很懂她。

她以前印象中謀士都是跟都察院那些直言的御史差不多,齊司白明顯不一樣,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並不讓人不舒服,反而覺得本就應該如此。

楊靜宜再一次意識到他的厲害。

目前的情況是瑞王看不上本就日薄西山,唯一有用的周珩又被打落谷底的周國公府,殿下只需讓他意識到周國公府尚且可用,他就會主動去聯絡。

那還不簡單?

周國公府雖然因為人才凋零近年來勢微,可老牌世家積攢下來的底蘊還在,否則如何能接過去將老王爺的府邸修葺得金碧輝煌滿是古董奇珍,只是周老公爺為人謹慎從不在外面露富。

楊靜宜本著事不宜遲的態度。

翌日。

早朝之後,直接攔住了要去貴妃宮裡請安的安王,“三弟可有時間陪孤走一趟?”

安王是一貫的不爽臉,想都沒想敷衍地拱手拒絕,“臣弟不像皇兄,母親不在身邊,不需請安。”

陰陽她?

楊靜宜聽出來了。

可她在乎嗎?

她不僅不在乎,她還覺得安王說的對。

而且……

她看了眼跟安王連體嬰似的瑞王,彷彿沒聽見似的拉著安王又道,“去一趟吧,孤與周家不睦,如今想找點麻煩,只能拜託三弟。”

“本王憑什麼幫你?”

安王覺得楊靜宜腦子壞了。

楊靜宜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不是幫孤,是去開開眼界,等將來安王府需要修葺的時候,也可以找周家來做,保準你跟老王爺一樣滿意。”

安王眼珠兒轉了一圈。

他還沒開口,瑞王卻已經說道,“能為皇兄分憂是弟弟的福氣,想來父皇最樂見咱們兄友弟恭。”

這便是要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