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雅詩住進來的當晚,東宮來了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客人。

七皇子江寧。

江寧會來,楊靜宜早想過,只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麼早。是梁雅詩太重要,還是江寧覺得越是不合常理的舉動越合理。

楊靜宜懶得去猜。

她倒是歡迎江寧,正好上次時間倉促看的不清楚,這次可以讓天青好好瞧瞧他的身體情況。

“皇兄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讓皇兄如此作賤自己的身子?臣弟當真氣不過!”

楊靜宜是凌晨在御書房門口被抬回東宮的,臉色慘白的像紙一樣,闔宮都知道。

這會兒聽見江寧這麼說,笑笑,“你知道孤的性子,答應人家的事,無論如何總要做到。”

江寧於是拿出一個錦盒,“臣弟便知皇兄要如此說,這匣子寶石算作臣弟送給小嫂子的賀禮。”

提到送禮。

自然得收禮人出來表達感謝。

天青便適時的帶著面紗出來,看見江寧後詢問似的看向楊靜宜,楊靜宜心裡好笑,表面上卻裝作體貼介紹了江寧的身份。

“婢妾見過八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專屬於皇家妾室的福身禮,生硬的標準。

很符合民間女子初來乍到學會禮儀的樣子。

江寧微微蹙眉,臉上的笑容淺淡了些許。

“小嫂子快快平身,你是父皇親賜的侍妾,又豈是尋常妾室可以比擬的。”

天青垂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實際上臉上的表情要多僵硬有多僵硬,內心不止一次高呼著江寧趕緊走人。

結果就是……

江寧不僅屁股坐的很穩,還狀似不經意道,“聽聞小嫂子的兄長目前也在東宮?”

楊靜宜立刻撫掌,“七弟不提孤差點忘了,雅兒的兄長是遠近聞名的遊醫,正好讓他來給你瞧瞧身子,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方子。”

天青立刻會意,“那婢妾這就去叫他。”

江寧一噎,想阻止,天青卻已經走了。

他只能狀似無奈地看著楊靜宜,“讓皇兄費心了,只是臣弟這身子那麼多郎中都瞧不出好來,臣弟真的沒有信心再看了……”

“就當是全了孤這份心意吧。”

一句話,將江寧接下來的話全堵了回去。

無聲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楊靜宜看著堪堪十歲的江寧,明明自己還是小少年,卻少年老成彷彿成年人般眉頭越皺越深,突然覺得這孩子挺有意思的。

他到底是從多大開始想爭奪儲位的呢?

可惜,她沒有江予初的記憶。

無法判斷以前七皇子是什麼樣子的。

很快,齊司白和天青前後腳走了過來,一番見禮之後,楊靜宜自然而然地吩咐齊司白,“給七弟瞧瞧,雅兒從旁輔助。”

江寧一愣,“小嫂子也懂醫?”

“八殿下見笑了。”天青羞澀的笑笑,“婢妾哪裡懂醫,只是從前慣常給兄長打下手罷了。”

江寧便順勢將注意力放在了齊司白身上。

說實話,齊司白這人有股特別的氣質,溫潤柔和得彷彿整個人毫無稜角,無論說他是做什麼的似乎都並不讓人意外。

所以江寧絲毫沒有懷疑,而是試探著問,“不知道先生原先在哪個區域行醫,本皇子也算是認識許多名醫,說不定能聽過。”

齊司白笑著拱手,“草民名聲微薄,如何能與八殿下認識的那些名醫相比,至於行醫之處更是隨心所欲,想到哪裡便去哪裡罷了。”

說了又好像沒說。

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