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宜其實沒做什麼。

拿到書以後邊喝茶邊看,順道將所有記載著爹爹和江予初批註的頁面全都撕掉後揣進了懷裡。

可她知道這樣看似無關緊要的事,對於做過虧心事疑心重的章裕來說便已經足夠。

全天下都知道江予初深愛楊家大姑娘。

章裕自然也不例外。

楊靜宜提到《治水實錄》是故意的。

如果章裕知道這本書是從楊家抄走得一定不敢輕易拿給她,可他很是放心地安排人拿了。

那就說明,他不知道這書來自楊家。

可太子親自來借閱,他一定會重視起來。

不怕他查,就怕他不查。

只要查,便能知道書出自楊家,然後再發現許多頁已經被深愛楊家大姑娘的太子給撕掉了。

他會怎麼想?

會不會覺得書裡有威脅他的秘密或證據?

楊靜宜愜意地舒了口氣,靜靜等著章裕出招。

在此之前,她還要去見一次王遣。

地點嘛。

自然是最為光明正大的國子監。

王遣見她在茶室也不意外。

似乎除了那日美人在懷時王遣有段時間的失態,他在人前一直是這般溫潤知禮的模樣。

“臣見過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嗯。”楊靜宜點頭,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王司業坐吧,孤今日不請自來是有事求司業。”

王遣端起茶盞抿了口,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不說,楊靜宜便自己說。

“司業的小夫人在東宮住的不錯,承恩侯幾次試探孤何時與司業成為摯交都被孤糊弄了過去,再就是晚霜那邊,聽聞最近看了些畫本子便擔心裡面某些橋段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王遣放下茶盞直勾勾的看向她。

看樣子被氣得不輕。

楊靜宜滿意了,默不作聲地端起茶盞抿了口。

而後才緩緩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孤不喜承恩侯一直盯著孤太子妃的位置不妨,想幫他找點事忙起來,王司業有什麼好的建議?”

王遣深吸口氣。

臉色黑沉的冷笑。

“殿下這是威脅臣,讓臣去對付自己的岳丈?”

“也可以這樣講。”

楊靜宜承認得痛快。

事實如此,她沒什麼好遮掩的。

她就是想讓構陷楊家的整個利益鏈上的螞蚱全部亂起來,如此才更方便她找機會下手。

“如果臣拒絕呢?”

楊靜宜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的茶盞,說出口的話也是滿不在乎的語氣,“司業都說了是威脅,拒絕會怎樣,司業如此聰明又豈會不知?”

事已至此,王遣只能忍氣答應。

只是仍提出一條。

“臣可以讓侯爺無暇關注殿下,只是殿下要知道,臣與侯爺榮辱與共是絕不會做有損他利益……”

楊靜宜直接擺手打斷。

她懶得聽這些廢話。

當然她也沒真想王遣會讓嶽寧傷筋動骨。

只是嶽寧那人性子急躁,這樣便已經夠了。

還剩下一個左都御史柳泳。

算算時間劉元玉那邊應該也快有結果了。

果不其然。

她才剛從國子監回東宮用過晚膳練了會大字,劉元玉跟在秋染身後走了進來,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臉色難看又喪氣極了。

“請殿下責罰。”

楊靜宜放下筆,“所為何事?”

“白日裡章府婚宴,屬下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