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並不是動鳳儀宮的好時機。”

朱允治看著她,“若是鳳儀宮出事,各方勢力難免不會蠢蠢欲動,殿下可有想好應對之法?”

楊靜宜想說根本不用應對。

即便所有人都覬覦儲君的位置,按照江予初和她現在打下來的底子,皇帝短時間內也絕不會動東宮,等他真想要動的時候,她早做完想做的事。

動就動唄!

可這些她不能跟朱允治說。

她只道,“五年內孤可保太子之位。”

以後的事如何,誰又能真的承諾呢。

朱允治聞言陷入沉思。

楊靜宜也沒打擾,安靜地將燒開的水倒入茶壺重新起沏好一壺碧螺春,給兩人各自倒了一盞。

澄澈的茶湯上熱氣嫋嫋升起。

良久。

朱允治終於長長的舒出口氣。

“承恩侯府呢?”他揉揉眉心,“殿下打算如何處置?與皇后一併嗎?”

這是接受了?

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大理寺卿。

楊靜宜抿了口茶湯。

齒頰留香,比之貢茶也差不太多。

“先留著吧。”她隨意地說道。

她倒是想一併收拾了,可驟然之間處理掉皇后連帶整個岳家,即便他們真的罪該萬死,以皇帝的性子肯定也要因為擔心在史書上落個不念髮妻名聲而故意放水,到最後只有她裡外不是人。

她不傻。

況且失去皇后的岳家不過就是秋後的螞蚱,到時她想怎麼收拾還不是手到擒來。

“也好。”

朱允治亦是點頭,“暫且留下承恩侯府,也免得世人議論殿下薄情寡恩。”

楊靜宜沒再說話。

名聲與否她雖不在意,可江予初這太子的身份卻不得不在意,即便為了後續的事情能夠順利,她也得顧忌一二。

儘管岳家傷不到她這太子的名聲,可她什麼也沒說,全當預設了朱允治的話。

片刻後道,“你可有辦法絆住周珩?”

“很難……”朱允治蹙眉。

緊接著似乎想起什麼,猛地起身去旁邊擺著卷軸的書架上翻找,直到從角落裡撈出一卷細小落灰的卷軸。

笑道,“或許也不是很難。”

楊靜宜下意識看向卷軸。

朱允治已經展開遞了過來,同時解釋道,“這是近十年來狀告又撤回的案子,大概是五年前周家管家曾狀告周珩強迫自家獨子,後來又說是弄錯了撤訴。”

確實,卷宗上不過寥寥數語。

朱允治這時又從另外一個角落拿出卷嶄新的卷軸,“半年前有人在城郊的野菜地裡挖出一具男屍,屍骸後庭部骨裂潰爛……”

後庭部……

楊靜宜抽抽嘴角。

瞬間感覺有些臉熱。

她好歹是個黃花大姑娘,即便頂著太子儲君的名頭,可骨子裡也是個真姑娘啊!

後庭什麼的……

算了。

朱允治又不知道她是姑娘家。

她清了清嗓子,“你的意思是……”

朱允治正色道,“管家狀告周珩時臣恰好剛入大理寺任職,對案件錙銖必較,很是認真查探過。所以臣確認周珩確實好龍陽。”

他說著拿起另外一個卷軸,“半年前仵作查驗屍體確認死者為男性,死亡時年齡在二十左右,臣讓李沛去問過管家,管家稱自己從未有過兒子。”

“所以你覺得,死者是管家的兒子?”

楊靜宜蹙眉,“可管家為何要矢口否認?難不成有沒有過兒子,他自己不知道?還有五年前……”

她猛地瞪大眼睛,